“你们无礼,分明是……分明是五皇子先对太子殿下无礼,太子殿下斥责五皇子荒唐,又没有说神明,是你们自己会错了意,污蔑太子殿下。”
在扶容上前的时候,秦骛面上的笑意瞬间冷了下去。
他摆了摆手,让方士们不必再说。
秦骛调整好表情,忽略扶容身后的太子,将手里的法器递给扶容,语气诱哄:“扶容,投壶的时候是我不好,我没有想拿你当彩头,这个送你,纯金的,很值钱。”
扶容护着秦昭,往后退了退,摇了摇头:“多谢五殿下好意,奴不敢受。”
秦骛笑了笑,再将法器往前递了递:“你拿去,别生气了。”
扶容仍是摇头:“奴要什么,自然会求殿下赏赐,不必五殿下费心了。”
秦骛却问:“你还在生气?”
扶容摇头:“奴不敢。”
“那你就收下。”
正僵持着,秦昭把扶容拉了回来。
“好了,既然是陛下赏赐,又是神明法器,怎好轻易送人?扶容既然不肯要,五皇子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孤原本担心五皇子受父皇责罚,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
秦昭牵着扶容,把他拉回昭阳殿。
两人才进去,秦昭便吩咐宫人:“关门。”
“是。”
吱嘎一声,宫门在秦骛面前关上了。
秦骛难得地没有发脾气,把法器收起来,回了九华殿。
昭阳殿里,秦昭眉头紧锁,显然是被老皇帝和秦骛气得不轻。
他连连说了几声“荒唐”。
扶容站在他身边,不敢说话。
秦昭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扶容道:“你别怕,孤不是说你,他们也太荒唐了,这样下去……”
扶容宽慰他:“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话扶容自己也说不出口。
毕竟前世登基的是秦骛,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是……
秦骛的能力确实是最强的,他很擅长阴谋诡计。
秦昭看向他:“你也……你怎么会挡在我前面?他们不过是几个方士,孤是太子,他们不会怎么样。若要向父皇告状,他们早些年就告过许多了,不打紧的。”
扶容朝他笑了笑:“奴不要紧。”
秦昭正色道:“你很要紧,忠勇护主是侍卫们的事情,你还没有孤长得高,往后不必挡在孤面前。”
扶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是。”
秦昭看见他乖巧的模样,摇了摇头,若是这个能和五皇子换一换就好了。
“五皇子心思太重,同我们都不是一路人。”
扶容附和地点了点头,却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太子殿下也说过他心思重。
*
在所有皇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秦骛在短短几日内完成了离开冷宫、笼络圣心的大动作。
一时间,再迟钝的六皇子,也察觉到了,宫里可能要有大事了。
偏偏秦骛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动作。
只有老皇帝传召,他过去烧一炉香,烧完了就回来。
若是无事,他便自己一个人在九华殿里焚香诵经。
太子殿下每次进宫,远远地瞧见九华殿里的轻烟,就气不打一处来。
扶容望着那些烟,也想不起,秦骛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东西的。
若不是扶容还记得前世的秦骛,恐怕也要以为,这位五皇子是个清心寡欲的修行方士了。
秦骛从前不是最不屑于这些东西了吗?前世自己怕鬼,他还笑得要死。
扶容想不明白,现在的秦骛和前世越来越不一样了。
难不成,这个秦骛,和前世的秦骛,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吗?
*
过了几日,文渊殿的年终考校也终于结束了。
六皇子总算松了口气,整日扯着扶容到处玩耍。
如今雪灾渐渐平息,太子也得了闲,时常进宫来陪他们玩耍。
小年夜这天,秦昭一大早就进了宫,给弟弟们送来年节贺礼,扶容竟然也有。
扶容得了两身新衣裳,几本书,还有一大包赏银。
扶容原想推辞,但是秦昭了然道:“孤知道,你如今最缺钱,赏银留着,今日孤带他们去府上玩耍,你也跟着去。”
扶容反应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他知道,秦昭是让他拿着赏银去看娘亲。
说起来,他也有大半个月没有去教坊了。
他不便时时出宫,只是在掖庭找了个门路,托可以出宫的小太监,把钱送到娘亲手里。
若是能在年节出去一趟,自然是好的。
扶容露出笑容:“多谢殿下。”
秦昭微微颔首:“不必客气。”
和上次一样,扶容跟着六皇子,坐着马车,来到太子府。
刚经历过一场雪灾,太子府的宴会也十分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