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面就不用担心城管,更不会担心煤气爆炸。
张招娣被女儿这话吓了一跳,“门面可不便宜,好一点的门面每月租金要四五百。我一个月才挣几个呀。再说了,还得招人,压力可比当小贩大多了。”
苏以沫有些词穷。妈妈很谨慎,现在还不敢冒太大风险。
苏爱国觉得媳妇顾虑得对,他想了另一个法子,“要不然你卖别的东西。也不一定非得是明火,像冰棍、凉粉就不用火。”
张招娣摇头,“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特地在那个路口观察,我发现那个卖花甲的老板,一个小时就能卖出十几份。是真挣钱。换成冰棍、凉粉可挣不了这么多。”
苏以沫深以为然,做生意都是这样,风险越大,利润越高。
张招娣怕他们担心,笑起来,“放心吧。别人跑,我跟着跑,万一跑不了,我就认栽。”
苏以沫见妈妈还有心情开玩笑,心情也跟着放松,“那您千万注意些。”
张招娣捏了下她的小脸,“还是我女儿乖。”
苏以沫突然道,“不如我给你望风吧?正好我也放暑假了。”
张招娣愣了下,“不好吧?天这么热,你待在家不好吗?”
苏以沫双手环住她的腰蹭了蹭,“我想跟妈妈一起卖东西。还能帮您看城管,这样您能跑快点儿。”
张招娣拍拍她脑袋,“行吧。你也跟着一块去。”
这件事就算敲定了。
苏爱国突然道,“你改行炒花甲,我是不是就不用做饭了?”
张招娣翻了个白眼,“你要是顿顿都吃花甲,我当然不介意。”
苏爱国头皮一紧,天天吃?那肯定不行。就是山珍海味,天天吃也会腻的,更何况花甲还不是山珍海味。
张招娣见他变了脸色,扑哧一声笑了,“逗你的。你好好看你的书。我就不让你做饭。”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你也跟着一块去吧。”
苏爱国一听,刚想以“天气太热”为理由拒绝一块跟去,却被张招娣一句话给堵住嘴。
张招娣幽幽道,“免得你心不静。”
这话意有所指,苏爱国神色一僵,看向女儿的眼神带着谴责。这孩子怎么回事?明明说好了替他保密,怎么又偷偷告诉她妈了?
苏以沫摇了摇头,不是她,她没告诉妈妈。
张招娣将父女俩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在家属区混了这么多年,她有几个姐妹不是很正常吗?真以为打牌这事能瞒她一辈子?
苏爱国忍着气,咬牙切齿盯着女儿,“从明天开始,我教你写字。”
苏以沫心里满腹委屈,冤枉得不行,都说了,不是她。爸怎么不信她呢?还有,之前明明说好了要循序渐进,这怎么眨眼又开始揠苗助长了?爸爸是存心使坏!
她鼓着腮帮子瞪他。
苏爱国挑衅地看着她,谁叫你偏要跟去。你自己去也就罢了,还拉他一块下水。
苏以沫瞪得眼珠子都酸了,依旧没能让爸爸心软,她转了转眼珠子,死道友不死贫道,她不能一个人白白受累啊,她扭头就冲妈妈道,“妈?你不如也跟我一块识字吧?”
张招娣一惊,“啊?我识字?我都这么大年纪还识什么字啊?”
苏以沫满脸不赞同,“妈,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活到老,学到老。您现在还不到三十,年轻着呢,你就甘心当文盲吗?再说了,等我将来上大学,我给您写信,你不识字,多憋屈啊。”
张招娣不以为然,“我不识字,可以让你爸念给我听啊。”
苏以沫抿嘴,“妈,万一我爸上班呢?你等得多着急啊?”
张招娣失笑,“着什么急啊,你的信又不会飞。”
苏以沫听出妈妈话里的排斥,她转了转眼珠子,“妈,你不是说小时候家里穷,没机会念书吗?现在有机会了,你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她想了想,“万一爸以后当工程师,有女人写情书给他,你不识字被糊弄怎么办?”
苏爱国刚开始只是当个吃瓜群众,没想到女儿扭头就拿他当枪使,脸都绿了。一扭头,媳妇谴责的眼神看过来,他忙举手投降,“没有的事。小沫就是举个例子。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收别人的情书。”
张招娣得意地哼了哼,“算你识相。”不过她话峰一转,“小沫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我不能不防啊。万一真有这事,我不识字,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鬼,我也看不着啊?不行!我必须得识字。”
苏以沫眼睛一亮,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
苏爱国像赶小鸡崽似地一挥手,“去去去!什么对对对呀,你这孩子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有你这么埋汰长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