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云家人才辈出,无论男女修为都十分高,炉鼎之说外人也只敢想一想。
看着沈遂脖颈乌青的掐痕,林淮竹眼眸深而幽邃。
为什么要救他?
这已经是沈遂第二次舍命相救了,林淮竹不明白平白无故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是不是知道他的身世,是不是也想他当他的炉鼎?
有那么一瞬林淮竹是想亲口问出来,但在开口之前又将话咽了回去。
溶洞震劲越来越大,烟尘滚滚,石子噼里啪啦砸在银伞上,宛如下了一场急雨。
沈遂抱紧林淮竹,将伞面压低,以防石子飞溅到眼里。
他鼻尖蹭着林淮竹耳垂,温热的呼吸拂过林淮竹面颊。
林淮竹不自在地侧了侧头,一垂眸便看到沈遂颈部厉鬼留下来的指痕。
等林淮竹反应过来的时候,指肚已经抚上那道瘆人的淤青,他呼吸一顿。
林淮竹偏头看向沈遂。
沈遂对此毫无察觉,他注意力都放到了厉鬼那边,唇死死抿着,面上是不加掩饰的焦躁。
千机阁的修士太不靠谱了,怎么还没有下来?
林淮竹落下手,放慢呼吸,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在沈遂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林淮竹观察着他,探究着他,不放过他神情的每一个变化。
眼看着厉鬼在十八根镇魂钉的攻势下,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沈遂提在喉间的那颗心才稍稍放回去。
一时半刻厉鬼腾不出工夫对付他俩。
沈遂松口气,这才想起林淮竹还窝他怀里。
在沈遂看来那瞬,林淮竹不动声色地垂下长睫,似是虚弱地趴到沈遂肩头,被甘露滋润过的唇泛着水光。
哪怕再狼狈也是一个漂亮的小孩儿。
沈遂一边清醒的知道怀里的狼崽子是男主,他绝不会出事,一边微微俯身,放低肩膀让他靠得舒服些。
毕竟漂亮小孩儿谁不喜欢?
像林淮竹这种的小崽子,他以前在孤儿院一口气能逗哭四五个。
“饿不饿?回去让人给你做好的,现在只能先吃一颗这个。”沈遂取了一颗辟谷丸放进林淮竹口中。
林淮竹没说话,乖乖咽下褐色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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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月霜般的白光从溶洞顶的裂痕中迸射进来,在漆黑的洞内如水波流转。
光影掠过林淮竹精致的眉,在他眼眸停留一瞬。
感受到杀机盎然的剑气,林淮竹扣住沈遂的手腕,抱着他往地上一滚。
轰隆一声——
溶洞顶被凛然的剑气削去一半,强盛的日光伴着尘土簌簌而下。
被摁在地上的沈遂吃了一嘴土,他面色难看地呸呸两声。
萧子殊持剑往洞中探去。
溶洞中央停着一口红棺,棺木仿佛鲜血侵染过,在地上埋葬多年颜色仍旧艳丽。
棺底却漆黑如墨,上面贴满黄符,又锁着玄铁长链。
铁链的另头连着一个身形佝偻,面容丑陋的厉鬼。
萧子殊这剑不仅削开溶洞,还斩断了一条捆着厉鬼的锁链,将阵法破了。
厉鬼陡然轻松不少,咧嘴露出阴森鬼气地冷笑。
乱葬岗头顶的天又暗了下来,层层阴云压下,天与地仿佛要融成一线,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
知道这鬼修来头不小,萧子殊面色肃然,手中的剑气随之大振。
萧子殊将长剑随手一掷,灵剑一变十,十变百,剑意如霜,周遭温度骤降。
另外俩人也释放剑气,将厉鬼围困其中。
虽然解了封禁,但修为损半的厉鬼面对三个筑丹期修士,胜算可能性极低。
萧子殊一同伴用了一柄十寸之宽,一丈之长的巨剑,他右臂肌肉虬结,挥剑时虎虎生威,地动山摇。
顷刻间乱葬岗黄沙漫天,尘土飞扬。
沈遂跟林淮竹待在溶洞底下要多受罪就有多受罪,为了避免误伤,他俩躲进厉鬼那口红棺。
虽然伤了一只脚,但沈遂身手仍旧利索,跃身翻进棺材,然后又将林淮竹拉了上来。
阵法已经被千机阁的人毁损,他们钻进棺材倒也没什么不舒服之处。
棺椁十分深,盖上棺盖甚至能盘腿而坐。
沈遂跟林淮竹合力将棺盖盖上,只留了一条缝隙,他拿出照明珠,抬手一瞧。
“这是什么?”沈遂故作惊讶。
棺盖上面密密麻麻纹刻了许多字,这是厉鬼在这镇压的几十余载中,闲着无聊写的鬼修秘法。
原著有这段剧情,林淮竹在杀了厉鬼,将这些功法学完后,便烧毁了这口棺材。
林淮竹瞧了一眼,头顶处用一种骨锥文字潦草地写了四字——天煞狱典。
这四字下面是十二诀心法。
林淮竹细细读了一遍,竟是那厉鬼的法典。
只看了一遍,林淮竹就将那十二诀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