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以前经常给小孩子穿衣服,熟练地帮林淮竹穿好。
他贴得极近,林淮竹不习惯地微微侧头,余光却落在沈遂身上。
林淮竹不知道他这是又想起哪一出了,一大早跑过来竟给他穿衣。
沈遂最近总是这样,常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而且乐此不疲,且一次比一次古怪。
窗外那棵桂花开着橙黄的花,仿佛一串串小金铃。
秋风拂过,簇在枝头的金桂哗哗作响,香气溢满整室。
沈遂将衣服给林淮竹穿好,又整了整褶皱的衣衽,然后跳下床笑道:“好了,走,吃饭去。”
说完转身便走,沈遂走到门口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不解地回头。
林淮竹还在原处未动,沈遂看过来时他才隐去眼底的情绪,又变回了温和无害的模样,起身跟上了沈遂。
-
早饭沈遂照例陪秦红筝吃的,中午则是跟林淮竹一块。
席间沈遂一直给林淮竹布菜,“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能长高个子。不要挑食,菜还是要吃的。”
沈遂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竹笋,林淮竹跟大多数孩子一样不怎么爱吃蔬菜。
现在比从前好多了,经历一番变故林淮竹已经不怎么挑食,看着碗中的竹笋什么都没说,吃了一口。
“哥哥也吃。”林淮竹用公筷给沈遂夹了不少秋葵。
沈遂此生只不爱吃两样青菜,秋葵跟芫荽,也就是香菜。
但原主爱吃秋葵,所以每餐必有,只要不跟秦红筝吃饭,沈遂绝不碰这道菜。
沈遂挤出一笑,“好。”
心里咬牙切齿:小混蛋。
-
晚上沈遂又邀林淮竹共浴。
凝髓露不亏是药王谷的顶级宝贝,昨日他跟林淮竹泡了小半个时辰,最后浴水恢复了原状,里面粘稠的东西全被他俩吸收了。
这个澡泡得沈遂神清气爽、通体舒畅,骨软筋酥,十分的爽利。
今日沈遂让人往浴桶旁放了一个小木桌,上面摆着点心跟凉茶,沈遂灌了一口茶。
这茶不是凡品。
茶树种在灵域之中,用灵泉灌溉,以只食仙草的灵兽粪便为肥料,待茶树长成之后只取最嫩的那一小撮叶子。
清爽的凉意顺着喉口滑下,沈遂舒服地眯起眼,表情颇为惬意。
因为加了凝髓露,浴桶里的水不仅没变凉,反而越泡越热。
就连林淮竹也出了汗,白瓷般的脸蛋被水汽蒸得红扑扑,鼻尖冒着细汗。
沈遂喝完茶,抬手给林淮竹倒了一杯递与他。
林淮竹接过来,一口饮尽。
沈遂问,“好喝么?”
林淮竹点头,“好喝。”
沈遂笑道:“这茶是我外公送来的,只有一罐,我母亲分了我半罐,你要是喜欢就来我这里,我泡给你。”
他并非要炫耀母爱,只是想林淮竹记秦红筝一个好。
林淮竹敛下长睫,抿唇‘嗯’了一声。
沈遂拿过林淮竹手中的碧色玉杯,“还喝么,我再给你倒一杯。”
林淮竹轻摇了一下头,“不渴了。”
沈遂也不勉强,他放下林淮竹的杯子,往自己茶杯添了些。
痛痛快快饮了三杯凉茶,沈遂身上那股躁意才压下去。
他双手向后撑在浴桶边沿,看着林淮竹道:“过些日子就是我母亲生辰了,我想为她炼一颗驻颜丹,你同我一起罢。”
林淮竹说,“我不会炼丹。”
沈遂毫不在意,“我也不会,驻颜丹不是什么高品阶丹药,哪怕炼得不好也没关系,我们送的是一份心意。”
秦红筝自然是不缺驻颜丹,沈遂敢说只要是他送的,哪怕是在路边薅一把野草她也会高兴。
“你若是我父亲的私生子,我还真不想见你在我母亲面前晃,但你不是。”
沈遂叹息一声,“我拿你当兄弟,所以我不想你们处不好。”
林淮竹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应了。
沈遂倒也没多高兴,他这边努力了半天都没换回林淮竹哪怕0.1的好感,更别说秦红筝了。
但这起码是一个好的开始,总比什么不做要强。
沈遂善于自我开导,这么一想心情好了不少,洗完澡他还不忘艹男妈妈人设。
沈遂摁住穿好衣服要走的林淮竹,“别动,我给你擦擦头发。”
林淮竹的眼眸随着眼前的烛火跃动,他动了一下唇问,“为什么?”
沈遂瞬间来了精神,他以为林淮竹要问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答案沈遂早想好了,一直等着林淮竹问呢。
结果林淮竹问的是为什么要给他擦头发,沈遂不免有些失望,但面前不显分毫,给了林淮竹一个朴实无华的答案。
“你头发这么湿,晚上怎么睡?”他们的灵根还没长好,未踏入修真行列,不能用术法烘干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