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遂拖着书包回去时,正好看见孤儿院院长批评林淮竹。
沈遂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林淮竹跟人打架,把对方鼻子打破了。
批评完林淮竹转头看见沈遂,院长皱了皱眉,“怎么这么晚回来?快去吃饭。”
沈遂说,“那我带小黑去吃饭了。”
院长不明所以,“小黑?”
沈遂指了指林淮竹,“就是他,我给他起的名字。”
院长哭笑不得,“起的什么烂名字?去吧去吧,记住下次不要打架,小小年纪下手就这么黑。”
沈遂给林淮竹使眼色。
见他立在原地,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岿然不动,沈遂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省得他留这里继续挨批。
林淮竹拧了一下眉,甩开了沈遂。
沈遂察觉到不对,撸开林淮竹那只手臂的袖子,看到上面高高地肿了起来。
沈遂忙说,“院长,你看小黑也受伤了。”
沈院长见肿得这么高担心骨折,赶紧叫于敏佳给他看了看。
林淮竹是把人鼻血打出来不假,但是对方先挑衅地拿着木条打的林淮竹,只是他先恶人告状,林淮竹又没为自己辩解,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涂药的时候林淮竹还不让别人碰他,搞得于敏佳都有些无奈,给了他一支药膏让他回屋自己抹。
回房后林淮竹也没涂,还是沈遂看不下去强行摁着他的手给他涂药膏。
林淮竹本来还有点排拒,最后把头一别,任由沈遂施为。
看着抿着唇,面色紧绷的林淮竹,沈遂笑着戳了戳他,“生气了?”
将药膏涂到红肿的地方,沈遂一边抹开,一边说,“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臭脾气?”
不肯解释,被冤枉了还要生气,真是大少爷脾气。
林淮竹侧着头,昂着下巴,一脸‘我才不在乎’的酷哥表情。
沈遂很想戳戳他鼓起来的腮帮子,但预感这个举动会彻底忍毛对方。
哄小孩子他最有经验了,虽然沈遂自己年纪也不大。
沈遂声音含着笑,“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解释,你要是解释不清的话,可以来叫我。”
林淮竹抽回自己的胳膊,高冷道:“不需要。”
沈遂再次拉过来,轻轻揉着林淮竹红肿的地方,给他顺毛,“我需要你行不行?”
停顿了一会儿沈遂还是忍不住好奇,“所以你到底叫什么,不然我以后就叫你小黑了。”
林淮竹没搭理沈遂。
沈遂不满地嘟囔,“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名字很难听?”
林淮竹突然冒出一句,“淮竹。”
沈遂反应了一会儿,“你叫槐竹?姓槐,槐树那个槐?”
见沈遂误会了,林淮竹并没有纠正他。
沈遂又问,“那你父母呢,是不是他们把你送到这里的?”
林淮竹冷冷地说,“我没父母。”
沈遂沉默了两秒,平静地说,“那你跟我一样,我也没有父母。”
林淮竹看向沈遂。
沈遂低头揉着林淮竹的手臂,“既然你没有父母以后就住在这里吧,正好大家都是孤儿。”
林淮竹抿住唇,没回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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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林淮竹还是不爱说话,但关起门后倒是会跟沈遂交流。
从林淮竹口中知道他的实际年纪比自己小一岁后,沈遂经常让他喊自己哥哥。
但林淮竹从来没这么喊过,倒是沈遂履行着哥哥的职责,对他颇为照顾。
见林淮竹不肯上学,沈遂只好利用放学时间给他辅导功课,时不时灌输一下知识改变命运的理论。
这句话也是孤儿院院长常说的。
沈遂虽然年纪小,但隐约能明白这话的含义,所以在学习上一直很刻苦。
除了幸幸之外,其余凡是跟他关系好的,沈遂必定会抓对方功课。
时间一晃林淮竹在孤儿院已经住了一个月,他跟沈遂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好。
林淮竹给沈遂画了人生中第一张肖像。
沈遂觉得画得非常像,林淮竹却不太满意甚至想撕毁,被沈遂及时拦了下来。
“我觉得很好看,你要是不想要,那就送给我吧。”
“随你。”
沈遂小心地加夹进书页里,第二天他拿到学校嘚瑟了一番。
林淮竹是真的不满意,用了三天时间重新给沈遂画了一张。
这次得到沈遂的夸奖,林淮竹的嘴角才翘了翘。
大概是受到林淮竹的启发,或者纯属一时兴起,在一个周末沈遂带他俩去后山画画时,一向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幸幸居然把刚画好的一幅画递给了沈遂。
这是幸幸第一次送人画,沈遂惊了,蹲到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
沈遂笑着问,“这画的是我吗,幸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