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看到林淮竹的时候,他身上还穿着一件深蓝色中长款风衣。
但于敏佳给他检查身上时,把外套脱下来挂了起来。
沈遂好奇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林淮竹不说话。
沈遂又问,“你怎么会倒在路边?”
林淮竹面无表情地盯着水泥地面,还是不答。
沈遂倒是不气馁,“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林淮竹不搭理他。
沈遂盯了林淮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像是检查他的视力。
连续晃了五六下,林淮竹抬手冷冷拍开沈遂。
沈遂嘶了一声,吃痛地抽回自己的手。
对于林淮竹这种漠视不理人的行为,沈遂一点都不陌生。
两年前他们孤儿院来了一个小女孩,她是被人扔到孤儿院门口,当时手中抱着一大盒画笔。
后来大家叫她幸幸,意为幸运的意思。
孤儿院起名都是图吉利,沈遂名字里的遂这个字取意顺遂。
但幸幸并不幸运,她不仅被家里人遗弃,还有自闭症的症状,不爱跟人沟通交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喜欢画画。
幸幸很排斥跟别人接触,唯一不反感的人就是沈遂。
沈遂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获得她的信任,但她跟他的话也不多。
以为林淮竹跟幸幸一样也是因为生病了,所以被家里人遗弃到了路边,沈遂也就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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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不肯沟通,也不知道他是被遗弃,还是自己离家出走,或者是被拐卖到这里。
办案的民警有些无奈,只能把孩子先放到孤儿院。
毕竟派出所条件一般,无法保证孩子的衣食住行。
看这孩子情况特殊,孤儿院院长就将他安排到沈遂房间,一是他们年纪相仿,二是沈遂脾气好会照顾人。
林淮竹不仅不肯说话,饭也不肯吃。
晚上孤儿院炖的大锅菜,照顾到林淮竹第一天来,所以特意先让沈遂打饭。
沈遂打了两份饭,把林淮竹那份端到了屋里,“吃饭了。”
林淮竹看了一眼,又将头扭开了。
见林淮竹不动,沈遂不解,“你不饿吗?”
“今天的米粥煮得很稠,都快赶上干米饭了,菜里面还有肉。”沈遂将菜端给林淮竹看,“你闻,是不是很香?”
林淮竹似乎是嫌他烦,挥手打翻了那碗菜。
看到掉在地上的菜沈遂懵了片刻,接着瞪向林淮竹怒道:“你知道这些饭菜来得多不容易吗?”
沈遂自幼长在孤儿院,知道每一粒米都很珍贵,在他们这个地方最忌讳的就是糟蹋粮食。
他拿过那碗粥,将地上干净的那部分菜捡到了碗里,脏的扫了出去。
沈遂就着米粥把那些菜都吃了,然后收拾碗筷离开了房间。
一直到晚上睡觉他都没跟林淮竹说一句话,洗漱完拉了灯上床就睡。
第二天林淮竹还是没吃饭,孤儿院的老师轮番来劝。
沈遂还在生气,一早吃完饭带着幸幸去后山写生。
说是写生,其实就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她画画,沈遂则在一旁做周六日作业。
临近中午沈遂才跟幸幸回去吃饭。
幸幸今年五岁,大多时候都很安静,但惹她不高兴了她就会大喊大叫,直到精疲力尽才会停止。
好在她不经常生气,沈遂喂她吃饭她就乖乖吃。
吃了午饭趁着今天暖和,沈遂给她跟沈温挨个洗了头。
回屋拿毛巾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林淮竹,沈遂脚步微顿。
但只看了一眼,他拿走毛巾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林淮竹仍旧不吃饭,搞得孤儿院的人都无奈,还没见过这么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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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一开学,沈遂早早起来收拾。
临上学前看了一眼林淮竹,沈遂蹙了蹙眉头,背上书包走了。
中午回来还是没在食堂看到林淮竹的影子,沈遂路过医务室的时候,听到于敏佳跟另一个老师聊天。
听她们的意思是如果林淮竹明天还不吃饭,就要把他送到县医院,省得在这里饿出毛病。
当初幸幸来的时候也是这样,闹得很厉害险些送医院。
沈遂回到房间,林淮竹还躺在那个位置,听到推门声他甚至都没有睁眼。
两天滴水未进,林淮竹脸色不太好,抿在一起的唇有些干裂。
看到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沈遂心里那点气彻底没了。
但沈遂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崭新的作业本装进了书包。
回到学校,沈遂拿着作业本挨个推销。
作业本就是普通的本子,学校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五毛钱一本。
唯一不同的是,沈遂手里的作业本有学校教务处盖的三好学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