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没事时都会跟林淮竹待在一起,除非秦红筝喊他一块炼丹,这一炼往往就是一整日。
他这一走,林淮竹连热乎的茶都喝不上。
沈遂只好让人重新换了一壶热茶,嘱咐对方天冷了,记得多来几次给林淮竹换热茶。
对方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林淮竹,点头应了声‘是’,然后重新端了一壶热的进来。
林淮竹冷白的指捧着茶盏,唇色淡淡,“你明日还要去炼丹房?”
沈遂说不好,听秦红筝那意思是想他明日还来,“大概罢。”
林淮竹垂下双睫,低头一口一口啜着杯中碧绿的茶水。
看出林淮竹不高兴,沈遂笑,“怎么,你想我明天陪你?”
林淮竹自然是想的,前日沈遂在秦红筝那儿吃的晚饭,昨日又被秦老谷主叫走了大半天。
今日倒好整整一天林淮竹都没有见到沈遂。
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林淮竹不上套弯了弯唇,“没有。”
虽然林淮竹说没有,但沈遂心里知道他是有的,所以第二日留在房中陪林淮竹。
本想跟林淮竹去赏后山的枫叶,不曾想秦长须回来了。
火狐几乎已经成了药王谷人人嫌的存在,要不是秦长须喜欢,它又护主,秦老谷主早将它赶出去了。
想着不能总让秦长须这么胡混下去,秦老谷主便将他托付给自己的一位老友。
秦长须虽然灵根不好,但天生神力,若是好好修武,未必不是一种出路。
这世上武修极少,秦老谷主不得已只能暂时托付给老友,等他调-教半年再送去修武的宗派。
从初春到深秋半年多没见,秦长须瘦了许多,眉眼也清秀了不少,但身上那股憨厚质朴却没变。
听说沈遂回来了,如今就在后山的枫林,秦长须迫不及待跑了过去。
比秦长须跑得还快的是火狐。
药王谷后山是它的地盘,它在里面埋了不少好宝贝。
火狐绕过一片绿竹跟一条溪流,四肢飞快,奔跑间火红的皮毛几乎要生出火焰。
等火狐跑到枫叶林,沈遂正拿着铲子刨坑,他脚边已经有四五个土坑,挖出不少带土的战利品。
原本沈遂是单纯带林淮竹看枫叶,只是走进来就感觉这地方怪怪的。
林淮竹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见沈遂围着每一棵枫树左瞧右看,他就将火狐在这里埋宝的事告诉了他。
沈遂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一股狐狸味,原来是这臭小子。”
火狐能有什么宝贝?
自然是偷的。
左右闲着也没事干,沈遂找了一把铲子开始挖宝,还真被他挖出不少好东西。
火狐箭步冲上前,赤红的双眸几乎要冒火,“不许你挖。”
它喷了几口鼻息,龇牙咧嘴道:“那是我的东西。”
沈遂倒揪起火狐蓬松的尾巴,“还敢说是你的东西,那七色琉璃球是你的东西?”
尾巴一痛,它下意识回头就要咬沈遂的手。
林淮竹见状拿手去挡,手背被锋利的獠牙勾出一道伤口。
闻到鲜血火狐似乎也没料到会如此,吓得卷起大尾巴。
沈遂本来没生气,哪怕这狐狸要咬他,但看到林淮竹受伤了,神色一冷,当即将手中的毛崽子扔了出去。
他用了七分的力道,火狐砸到枫树上摔得眼冒金星,嗷呜了一声。
沈遂没理它,走过去检查林淮竹的手背。
伤得倒是不重,只是勾出一层皮肉,敷上药明日就能好。
小狐狸再嚣张也不敢真下死口,它跟秦长须那么要好,但对方惹它不高兴了,它也会咬秦长须。
秦长须跑了过来,“哥哥。”
察觉到气氛不对,秦长须看了看地上的火狐,又看了看林淮竹滴血的手背,顿时知道小狐狸又惹麻烦了。
火狐被秦长须抱了起来,它难得这么乖,窝在秦长须怀中吓得不敢说话。
沈遂明显生气了,他不常生气,所以一旦生气很是唬人。
给林淮竹处理好伤口,沈遂面色冷淡地转头看了过来。
秦长须跟怀中的火狐皆是心中一凛,因为从来没见过沈遂这样。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说话,双双缩着脖子好似鹌鹑。
沈遂开口,“长须。”
这还是沈遂第一次这么叫他,秦长须慌乱地应了一声,抱着火狐的手不自觉加紧。
“你要是一直这么惯着它任性下去,它总有一天会惹出更大麻烦,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虽然是在跟秦长须说话,但沈遂的视线落在火狐身上。
那双眸漆黑沉静,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却让人心底发寒。
沈遂是在警告火狐,让它安分守己点,否则日后出事他不会帮它。
这小狐狸野性难驯,无底线地纵容只会惹出一堆乱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