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阶看到了信,在去灵霄峰的路上又糊涂了。
就这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倒是误打误撞再次跟他们相遇,还救下了他俩。
沈遂问,“以淮竹如今的情况,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启程?”
云阶说,“他现在的经脉全断,得等我为他疏通全身。”
沈遂担忧,“那淮竹身上还有魔气么?先前重九楼夺舍了他的身体,那魔头会不会再苏醒?”
云阶看着昏睡的林淮竹,略微摇头,“他的灵核都碎了,既没有灵力也没有魔气。”
听到这话沈遂也不知该喜还是忧。
云阶说的疏通并不是能治好林淮竹,只是相当于将他的断骨重新接好,至于日后能不能修炼还是未知数。
疏通的过程复杂而艰辛,饶是云阶都不敢大意,且过程极其痛苦。
沈遂不敢分他俩的心,在云阶帮林淮竹疏通时他就会到破庙外守着。
眼看着太阳落山,一脸疲惫的云阶才从里面走出来,对沈遂道:“你给他擦擦身子罢。”
沈遂闻言道了一声好,便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林淮竹身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又裂开了,血跟汗水混在一起湿透了衣襟。
他倒是一声不吭,只是在看到沈遂的表情才开口,“不是很疼。”
沈遂拿绢布轻轻擦着林淮竹身上的血,低声说,“我还想着你若是疼了,给你点什么甜头,既是不疼那便算了。”
林淮竹沉默片刻,“现在有些疼了。”
沈遂掏出一包油纸,从里面取出一块糖放进林淮竹口中。
林淮竹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对这个甜头有些失望,直到对方凑过来在他唇上吻了吻,林淮竹才笑了。
他看着沈遂说,“真的不疼,因为你在我身边。”
沈遂喉咙滚动两下,回道:“以后也会在的。”
第106章
之后云阶每日都会花三个时辰为林淮竹疏通经脉,他的伤口也因此裂了愈合,愈合后又裂。
如此反复了好几日,林淮竹的情况总算好点,他们立即启程回药王谷。
行了四五日终于到不舟山,穿过一线峡谷便看到隐在云雾间的药王谷。
沈遂已经跟秦老谷主通过信,对方一早就在此间等他们。
“外公。”沈遂扶着林淮竹走过去,迫不及待地问,“我娘呢,她的身体好些了么?”
上一次重九楼可能受林淮竹的影响,到底是没对秦红筝痛下杀手。
之后秦红筝被赶来的增援救下来了,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身受重伤,这些日子一直养在谷中。
听秦老谷主说没什么大碍,沈遂松了一口气。
为身旁的林淮竹拉了拉裹在身上的大氅,沈遂说,“那我先扶淮竹进去,然后再去看我娘。”
秦老谷主道了一声好。
等他们这俩小辈走后,秦老谷主看着立在风口,许多年未见的老友,内心感慨万千。
“云兄。”秦老谷主叹道:“这些年你可是让我好找。”
云阶没说话,恭恭敬敬朝秦老谷主作了一揖。
秦老谷主吃了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云阶双目闪着水光,“多谢你这些年爱护霜儿的孩子,代我尽了祖父之责。”
秦老谷主:“你我之间还说这些?等我看好淮竹的病,到时候我们一醉方休。”
云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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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中沈遂为林淮竹解开身上的狐氅,里面的人微微别头避开沈遂的视线。
察觉到林淮竹的举动,沈遂扶他到床上,“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偶像包袱,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
这些日子都是沈遂给他擦洗身体,涂抹药膏。
以前在林淮竹眼中皮相最不重要,如今人为悦己者容,他自然在意自己的样貌。
林淮竹不欲谈这事,躺到床上道:“你不是要去看你母亲么,你去罢,不用管我。”
沈遂挑眉看向他,目中流露出一丝讶然错愕。
林淮竹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遂忍不住打趣,“只是觉得这话实在不像从你嘴中说出来。”
林淮竹跟秦红筝的关系并不好,即便是在药王谷两人一年到头也说不了两句话。
秦红筝看不上林淮竹,林淮竹虽没明确对秦红筝表露过不喜,但从细枝末节上也能瞧出他的态度。
知道沈遂敬重秦红筝,林淮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哪怕对方时不时就会在炼丹炉陪秦红筝一整日,他的不高兴也只会藏在心里,不会宣之于口让沈遂为难。
十余年来他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这还是林淮竹第一次主动让沈遂去看秦红筝。
即便林淮竹不说沈遂也会去,但从他嘴里听到这话,沈遂觉得违和又有趣。
林淮竹体贴道:“她是你母亲,我喜欢你自然也会包容她,况且她这次受伤也算跟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