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城门看到不少提剑的修士,挑着扁担的小贩沿街叫卖,商铺琳琅满目,虽不如这里岳临城繁盛富足,但也算热闹。
林淮竹对这里似乎很熟悉,带着沈遂在复杂的街道绕行。
见林淮竹目标明确直奔一处,沈遂有些惊讶,“你来过这里?”
林淮竹淡淡道:“小时候来过一次。”
不用问林淮竹说的小时候估计是六七岁的时候,他这记忆力简直逆天。
沈遂一边留心周遭路线,一边问,“你不会是去过那人的住处罢?”
林淮竹:“嗯。”
沈遂有些愕然,“所以出卖你家的是你父亲的旧友?”
不然林淮竹怎么会去过对方家?那人又怎么会知道林淮竹的娘被关在地窖?
林淮竹平静地说,“不是父亲的旧友,是我母亲的。”
沈遂看向林淮竹,心头忽然浮现出一抹古怪。
林淮竹娘的旧友?
她的旧友不就是沈远膳么,难道无双城里面还有一个?
沈遂对沈远膳他们那辈的恩怨一点都不清楚,作者也没有交待,这可能又是这个世界自我补全了设定。
沈遂有心再问问细节,林淮竹却停到某一处,他跟着停下来,抬眸一看。
眼前是一座古朴大气的府邸,门前趴伏着两头麒麟石兽。
这府邸的规格明显是城主才有的。
林淮竹的仇人是无双城城主?
这段剧情沈遂真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看向一旁的林淮竹,对方神色平静至极,无声地注视这座眼前这座宅邸,眼眸黑黢黢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沈遂出声打破沉默,“我们进去么?”
林淮竹收回目光,眸色淡淡,“他现在不住这里,在城郊一处庄子。”
沈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淮竹:“托千机阁的人查过。”
沈遂听到这话,越发觉得古怪,“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淮竹没有隐瞒如实地说,“下灵霄峰回药王谷的路上。”
一路他俩都待在一起,只有宿在客栈时会分两间睡,林淮竹要找千机阁,只有晚上睡觉这个工夫沈遂才会不知道。
沈遂心中怎么想的,口中便怎么直白,“你是故意瞒着我么?”
林淮竹眸子动了动,深处搅起惊涛,面色却不显露分毫,所有情绪都被他藏得很深。
他的声音轻而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
从林淮竹神色到言谈,沈遂能感受到他的犹疑与彷徨。
“没事,等你想说时再说。”沈遂体贴道。
其实他理解林淮竹此刻的纠结,毕竟他家情况的确有些难以启齿。
倘若在原来的世界,沈遂身边朋友告诉他,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囚禁,还会联合俩个亲叔叔一块折磨她,他能把眼珠子瞪出来。
林淮竹看了沈遂一眼,眸色寂寂。
-
千机阁有一种名为寻香蝶的特殊香料,点燃香料便会引来一只白蝶。
这种寻香蝶一般用作找人。
等他们出了城,林淮竹便点燃一截乌黑的香料,一盏茶后一只白蝶落在林淮竹指尖。
闻了闻他手中的香料,白蝶展翅在前面带路。
沈遂跟林淮竹随着那只白蝶,一路向西,穿过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翻过一道小山坡,前面豁然开朗。
小桥流水,良田美池。
一座淡雅精致的竹舍隐在葱茏的绿林间,庭院中有竹子做的流水泉,三步一景,五步一画,一石一花皆透着禅意,仿若世外桃源。
一个鬓角泛白,眉目深邃,五官英朗的男人在荷花池旁侍弄鱼食,水中十几尾黑金色的鱼在池中吞食。
一阵风吹来,荷叶摇摆,水波荡漾。
那些鱼似乎受到惊险立刻躲进荷叶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男人捻着鱼食头也未抬地说,“此处不接待外客。”
沈遂跟林淮竹还没走到门口,三丈开外便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四周的风都因为这声警告劲疾起来,如割喉的利刃拂过他们面颊。
沈遂发现旁边竖着一道碑,上面写着两个字——
止步。
林淮竹却看也未看,径直绕过那道碑。
沈遂没见林淮竹出手,只感受一丝灵力的波动,碑文硬生生碎成了齑粉。
男人这才抬起头,透过竹子做的篱笆看向外面那两个来者不善的青年。
他转过身,沈遂看到男人右臂空空荡荡,竟是断了一臂。
林淮竹走到竹舍外,嗓音如云似雾,穿过篱笆缥缈穿入院中,落到男人耳中却金戈相撞,铮铮震耳。
林淮竹说,“家母云凌霜,家父林胥堂。”
咣当。
男人手中的鱼食掉落,刚探出水面的鱼儿闻声又缩回到荷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