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遂回来的消息,谷中的小萝卜头们都十分开心。
这十年间药王谷添了不少新丁,无一例外都喜欢跟在沈遂屁股后面转。
整个药王谷的小一辈,也只有火狐不想沈遂跟林淮竹回来。
上次去灵霄峰也是,它死活不愿出谷,自己不去还不许秦长须去,后来听说林淮竹在闭关,才一脸勉强地跟秦长须一块去了。
沈遂御剑穿过不舟山的一线峡,便看到前来等他的大大小小萝卜头。
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秦长须,脖颈窝着一只火红皮毛的小狐狸。
“哥哥。”秦长须用力挥着手。
他的身形仍旧臃肿,动作笨拙,垂在胸口的金玉玎玲相撞,那双眼眸却孩童般纯粹天真,憨憨傻傻的模样很讨喜。
火狐嫌他烦似的,甩着毛绒绒的大尾巴拍到他脸上。
秦长须放下火狐的尾巴,神色茫然,“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
火狐抱着前爪,背过身把屁股对准秦长须,像是在生闷气。
秦长须正要哄它的时候,见沈遂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立刻跟其他小萝卜头一块乐颠颠上前。
一年没回来,沈遂颇为怀念在药王谷的日子。
他随手抱起一个年岁最小的萝卜头,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有没有想哥哥?”
“哥哥,抱。”
“哥哥,抱。”
其他小孩抱着沈遂的腿,嘴上撒娇也要他抱。
沈遂召出处暑,串糖葫芦似的一剑串了个小家伙,“走你。”
处暑俯身冲上云霄。
以前沈遂经常跟他们玩这个游戏,他们倒也不怕,衣服挂在剑鞘上,像个小乌龟似的垂着四肢。
沈遂抱着怀中的小崽子,时而抛上天,时而转着玩儿,逗得他咯咯直笑。
看着融在春光中,英气勃发的青年,林淮竹眸色深深。
忽然一个小崽子从剑上滑下来,穿过层层薄云直往下掉。
沈遂反应极快,放下手中的孩子,身轻如燕,踮脚翻身而上,轻轻巧巧接住了小家伙。
剑上另外两人见了觉得有趣,跟着掉了下来。
沈遂抱着怀中的孩子上下翻飞,稳稳接住另外两个。
沈遂照他们屁股蛋一人拍了一下,然后放到地上板着脸教育了一通。
这些孩子都不怕高,毕竟药王谷的精舍都建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他们要是怕就怪了。
方才的事沈遂倒是不后怕,别说个孩子了,就算再来个他也能保证一个都不受伤。
但这不是他们调皮捣蛋的理由,要是他不在他们也这么玩,到时候肯定受几天罪。
教训完沈遂就让他们回房反省去了。
等人全部走光了,最大的‘孩子’羞怯乖巧地说,“哥哥,该轮到我了么?”
秦长须眼巴巴看着沈遂,眸中的向往藏也藏不住。
沈遂哭笑不得,只得再召出处暑,“该你了。”
但火狐抱着秦长须的脖子死活不让,“飞鹤也能送你上天,非要坐什么剑?不许去!”
秦长须一本正经地反驳,“但鹤是鹤,剑是剑。”
火狐:“都能上天挑什么?”
秦长须:“可鹤就是鹤,它不是剑,我想坐剑。”
火狐气得跳脚,“我说一样就一样,反正你不能去跟我回去。”
秦长须小声反驳,“就是不一样。”
趁着他俩吵架,沈遂朝林淮竹使了一个眼色。
林淮竹立刻会意,跟沈遂一块悄悄离开了。
甩开这吵吵闹闹的一人一狐,沈遂跟林淮竹翻身坐上飞鹤。
沈遂原本想回房,林淮竹却指挥着飞鹤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意识到方向不对,沈遂眉目稍抬,“嗯,怎么不回去,这是要去哪儿?”
仙鹤越过翠绿的竹林,最后落到溪流后面那块石碑旁。
林淮竹走下来,回眸对沈遂说,“这里清静。”
回到房间人肯定陆陆续续找回来,林淮竹既不想见,也不想应付,更不愿看他们缠着沈遂。
刚被小萝卜头们轰炸一番,沈遂觉得林淮竹这个决定太对了。
找了一处干净草地,沈遂枕着手背躺了下来。
云淡天高,春风徐徐。
沈遂揪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惬意地眯起眼睛,“还是这样的日子悠然自在。”
林淮竹坐到沈遂旁边,目光胶在他俊朗的面上,“你若喜欢这里,我们就在药王谷多留几日。”
那当然还是林淮竹的事重要。
“药王谷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是先报你的家仇,省得你一直记挂在心中不利修行。”
沈遂拽下口中的草,坐起来好奇地问,“不过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林淮竹却不愿多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沈遂不禁上下打量了林淮竹一番,最后下结论道:“古古怪怪的,总感觉你没按什么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