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陨没说话,端起茶盏吹了一口。
官代君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闭嘴抿了一会儿唇,没忍住又道:“叔父,我们绝不能让沈家那两个小子参加门内校试,您得想办法拦住他们……”
官陨突然放下茶盏。
杯盏相击的清脆声,让官代君止了声。
官陨看了他一眼,淡声问,“你说我该怎么拦?”
官代君眸色一亮,立刻道:“您可以去找尊上,两个峰的弟子一同比试十分不妥,流云峰的弟子不过是一群废物,他们也配?”
虽然官陨也觉得没灵根的人是废物,但他毕竟是流云峰的掌教。
有些话他说的,旁人却不能说。
官陨眸色冷冷地看着官代君,“你是说我养了一堆废物?”
官代君身子一僵,忙说,“侄儿没这个意思。”
官陨懒得与他废话,不耐地挥了挥手,“你回去罢。”
官代君不死心,急道:“可是叔父,倘若沈遂他俩借着这次机会回到灵霄峰,万一尊上想不开收了他俩,那他们沈家不是出尽风头?”
官陨给他这番话气笑了,“你帮叔父一个忙,帮我寻一样东西。”
官代君露出茫然之色,虽不知道官陨怎么会突然说这个,但还是恭敬道:“叔父嘱托的事,侄儿一定办好,只是不知叔父要侄儿寻什么?”
官陨:“那东西好寻,你下峰随便找一个符篆师,问他要一个送子符。”
官代君愣住了,怀疑自己听到的。
官陨一心修道,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更不想娶妻生子,为了这事官代君的祖父没少头疼。
所以听他说送子符,官代君才觉不可思议。
官陨蔼然亲睦地看着官代君,“怎么还不去?”
官代君张了张嘴,不确定地问,“叔父是说送子符?”
官陨倏地变了脸色,“那是给你父母买的,省得我们官家断你这种蠢物手中。”
官代君脸色涨红,垂着首不敢说话。
将官代君骂走后,官陨仍不解气。
怎么沈家一门出了两个天纵奇才,他们官家却只有这么一个蠢货?
今年尊上松口允许流云峰弟子参加门内比试,这明显就是想二沈借着这个机会回灵霄峰。
他若去找尊上,那不是落了尊上的面子?
当初可是尊上亲口将两人发落到流云峰,由门内比试这条路回去合情合理,还给了自己台阶下。
但凡聪明一点的,都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偏偏官代君就是那个不开窍的。
骂归骂,官陨心中还是认同官代君的话,不能让沈家这二子出尽风头。
若是他俩都被尊上收为徒,沈家岂不是更加得意?
官陨能看出尊上真有此意,所以他不能让这事这么顺利,如了沈家的意。
-
外门弟子可以参加门内弟子比试这事,沈遂很快便从银术口中知晓。
银术看似冷淡,实际心肠却是热的,知道此事后特意来流云峰告知给沈遂。
沈遂听了,笑着向银术道谢,“劳烦师兄专门跑一趟将这个好消息带过来。”
银术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林淮竹抬眸看了他一眼。
沈遂也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过没多想朗声一笑,双眸乌亮明净,“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师兄。”
虽然过几天他也会得到这个消息,但银术能跟他说,说明对方拿他当朋友。
银术:“只是觉得以你的天赋在这里有些可惜,我想尊上也是这样想,不然不会让外门弟子也参加门内校试。”
沈遂也觉得是这样,但不好明说,谦虚道:“希望如此。”
说话间,银术原本平和的面色忽然变得肃然,他看着前方,嗓音微寒,“你怎么在此?”
沈遂不明所以,顺着银术的目光看去。
官代君停驻在不远处,一脸吃瘪,不情不愿唤了银术一声,“师兄。”
银术一派门内大师兄的架势,“昨日教你的剑术可有记住?”
官代君支吾着答不出。
银术蹙了蹙俊眉,颇有一种怒其不争之意,他转头对沈遂道:“既是没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你与我一同回去。”银术瞥了一眼官代君,“继续练昨日的剑法。”
官代君心有不甘,按月份银术还比他小一月,但银术却是师父的首徒,而他则排在末端,整日被他呵斥。
更可恨的是这次还当着老冤家的面。
临走时官代君狠狠瞪了一眼沈遂,然后御剑随银术离开了。
沈遂咋着舌,跟一旁的林淮竹吐槽,“你看,自己不学好,还瞪我。”
这就是恶毒炮灰,总将自己的不幸与错处怪罪到别人头上。
林淮竹淡淡道:“没事,银术师兄会为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