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银术没多想,听到这话后有些愕然,“你与你弟弟同睡一屋?”
银术自小到大从未跟人同榻共寝过,哪怕上了灵霄峰也是独占一个院子。
沈遂已经冷静下来,“这里不比灵霄峰,外门弟子大多都是好几人一屋,像我们兄弟这样已经很好了。”
银术没想到外门弟子的条件这样差,宽慰了沈遂一句,“以你们的天赋,我相信尊上很快便会让你们回灵霄峰。”
沈遂笑道:“借师兄吉言,到时候请你喝青丝烧。”
银术不解,“何为青丝烧?”
沈遂:“一种酒。”
银术:“嗯。”
看银术这样就知道他不能喝,沈遂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送他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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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银术御剑离开,沈遂脸上的镇定不复存在,他抱住身旁那棵古槐,拿脑袋撞了两下。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这以后该怎么面对林淮竹,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等沈遂慢慢从崩溃中平复下来后,他意识到自己想的有点多。
毕竟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就是用手帮忙了一下。
虽然这种事已经超过兄弟之间的界限,但他之所以帮忙是因为林淮竹自己弄不出来。
当然沈遂用实际证明,他身体没问题。
只是第一轮的时候是治病,第二轮多少有点鬼迷心窍了,要不是银术打断也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沈遂又磕了两下树干。
林淮竹怎么就突然开窍了,明明那天晚上他咬他耳朵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反应。
这是突然之间‘长大’了?
会不会他咬林淮竹耳朵的举动误导了他,才导致他在掌心这么生龙活虎?
正常直男会像林淮竹这样么?
他该不会是把林淮竹掰弯了吧?
沈遂越想脑子越浆糊,最后他决定先看看林淮竹什么态度,然后再想接下来怎么办。
等沈遂回到房间时,林淮竹已经收拾妥当。
他换了一件雪色的宽袍,端坐在床上修炼,身下的被褥也变成干净的。
沈遂推门进来,呼吸不自觉放轻。
林淮竹睁开双眸,嗓音如常,“银术师兄走了?”
沈遂快速掠了一眼林淮竹,在他脸上找不出一丝欲念,眉梢眼角间也不见方才的春色,唇角含着温和的笑意,端得是清俊疏朗的贵介君子。
林淮竹此刻的模样叫沈遂又是一怔,这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不出林淮竹此刻什么意思,沈遂走到桌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含糊地应了一声。
往唇边递送杯盏时,闻到虎口处淡淡冷幽兰香以及檀腥之气,沈遂动作一顿。
林淮竹不熏香,也不佩戴香囊,身上那股冷香是每日泡在澡中的一味丹药。
这丹药还是沈遂给他的,自凝髓露用完之后,他俩泡澡时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其他丹丸。
时间久了,没想到林淮竹淹入味了,身上都是这股冷香。
沈遂跟他体质不同,用的是暖香丸,因此身上的气味也不同。
这口茶是喝不下去了,沈遂放下茶杯踱步到外间,在林淮竹看不见的地方用水狠狠搓了两下手。
内室的林淮竹突然叫他,“哥。”
沈遂身子微僵,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嗯?”
林淮竹的声音幽幽飘来,“你在净手么?”
沈遂难得沉默。
林淮竹从室内走过来,递过来一块皂角,他神色自然,眉清目秀,温其如玉。
沈遂看他这副温和清俊的模样,越品越不是滋味,总觉得好看的皮相下其实揣着一颗黑心肝。
只是没证据证实自己的观点。
但他又不是法官,这里更不是什么法庭,还能让证据框住他?
沈遂接过皂角,踢了一脚得便宜还卖乖的林某竹。
林淮竹忽而弯唇一笑,双眸如月下深潭,粼粼潋潋,深而明亮。
沈遂的气莫名消去一半,撇下视线认真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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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遂以为发生此事会跟林淮竹尴尬几日,事实证明他完全是多虑了。
中午才经了这么一遭,下午这事便轻巧揭过,相处时依旧如故,没有沈遂想象中的不自在。
那点尴尬能这么快消弭,主要归功于林淮竹的态度。
他既没再提过此事,也没有痴缠沈遂,那地方更是服服帖帖的,没有再‘异军突起’。
好似林淮竹只开了一日的窍,隔天一切恢复正常,行为举止没有让沈遂感到半分不适。
晚上与林淮竹躺在床上,沈遂神色平常地将这几日从银术那儿感悟到的跟林淮竹分享。
说到一半他忍不住好奇心问林淮竹,“你那晚到底悟到什么?”
林淮竹说,“可能是我愚钝,我没感悟到自己的剑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