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娇不可欺(25)
魏广泞闻言乌黑的眸子不动声色,仍只盯着那笼中的鸟儿,在他的眼里一个笼中之鸟,跑出去死了,与他又有何关系呢?
“大惊小怪什么,被抓就被抓了,一个贪墨无厌之人,合该他早死。”
“可这个冯晋不是向来为大人所用?”
那手下面庞上流露出一丝不解,曾经冯晋确实讨好过魏广泞,只是此人见钱眼开,若有更大的利益,只会见风转舵,如此贪得无厌,将自己推上风头浪尖的愚蠢之人,留下又有何用呢?
魏广泞扔开手中的树枝,顺势走到一旁的石桌挥袖而坐,茶杯紧扣在指尖,他的目光骤然一冷。
“无法保全自己的蠢货留着也只是累赘。”
一旁的手下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低眉颔首地退了几步。
“是,属下明白。”
因为冯晋的事已经查明,正是他贪污了筑龙桥的公款,这才使得筑龙桥的偷工减料而在端午坍塌,官家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顺着这条线牵扯出其他的贪污,这才使得冯晋定罪,秋后问斩。
而此事自然是有赵颜悦的一番功劳,赵稷得知此事后不得不对她这个妹妹另眼相看了。
而今日再到公主府,却见赵颜悦仍是心事重重,赵稷来本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却见她愁眉不展,于是从假山后探出半个身子来。
“六妹妹。”
赵颜悦这才发现假山后头的身影,她微微皱眉,又不禁起了调侃之心。
“三哥,你没事躲在我这假山后头做甚?捉蛐蛐玩儿么?”
赵稷淡淡一笑,只是他这个妹妹年长了,有心事了,似乎不似以前这般爱笑了。
“这不是为了逗你吗?”
他拂开了衣摆坐下,斟了一杯茶,又说道:“听说查出了筑龙桥坍塌一事,爹爹可在我面前对你大加赞赏。”
“哦。”
意料之中的事,赵颜悦也并不感兴趣,何况自己去查这件事要的也不是恩赏,她希望自己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多替百姓做一些事罢了。
“怎么,这样还只是哦?”
若是换成以前那个赵颜悦必然是喜不自胜才是。
她不愿让任何人替她担忧,也不愿三哥知晓自己此刻的心境。
汴京不适合她,她更想同三哥去祁州,哪怕是这辈子都不嫁人,至少自由自在,平安顺遂。
“三哥很快就要走了,颜悦自然开心不起来。”
赵稷捏了捏她柔嫩的面颊,这个妹妹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他怎忍她有半分的难过。
他宠溺地一笑,“走了又不是不回来。”
赵颜悦在此刻做了一个决定,她握住三哥那只宽大的手掌,他的手掌很硬,大抵是因为习过武的关系,可这双手却像大山一般,让她心静下来,让她格外有安全感。
“三哥,带我一起去。”
赵稷不明白为何赵颜悦为何变得如此奇怪,他似乎感觉到她杏眸中的无助,能看穿她的心酸一般,亦或许他并未曾看出,只是不愿意拒绝她,不忍看她难过。
可镇定下来,他又撇开了头,“不行,我是去祁州办差,不是去玩的。”
“我也不是去玩的。”
赵稷看了一眼仍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双娇小如柔荑一般的手,他顿了顿,剑眉似乎蹙得更紧了。
“你不是去玩还能去做甚?”
赵颜悦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去,去帮你啊,你公务繁忙,我怕你忙不过来。”
他从未听说过公主在外头东奔西走的,跟何况山高路远,他也担忧妹妹娇弱的身子会吃不消,他抚了抚少女的额头,万般无奈。
“傻丫头,你是公主,很快就要出嫁,如何能随我一起去祁州?”
“正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不想做这目光短浅的笼中之鸟。”
当赵颜悦说出这句话的时,她的目光尤为坚定,她想出去闯一闯,不愿意再做这金丝雀,也不愿意被男人所束缚。
此番回来就算是挨罚,也不枉此行!
“三哥,你就带我同行,大不了就被抓回来,受罚禁闭,我也都认了。”
赵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身躯,她是如此的坚定,那模样似乎是认定了一件事非做不可,如果他再拒绝,她恐怕就该怪怨他这个哥哥,厌弃他这个哥哥了。
“颜悦,你可是为了婚事而逃?”这一次赵稷的神色也尤为认真。
确实赐婚之事对赵颜悦来说能拖一日是一日,可是对她来说她不愿意再做攀附大树的藤蔓,也不愿意再做以前的赵颜悦,她必须为自己而活,而非处处为别人着想。
“也不尽然,总而言之,我觉得作为公主更不应该是贪图享乐,坐井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