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皎然被他蠢怒了,脸一黑凶道:“闭嘴!我说你是男子你就是!”
既然不是香软小姑娘,她自然没那么多温情可言。男子不需宠,徐皎然起先还算温柔的态度,顿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哼!”
还横的很?
徐皎然嘴角一抽,哭笑不得。她基本肯定了。虽不知是何原因叫赵老爹拿好好的儿子当女儿教养,但赵瑾玉被养歪了错不了。从举止到神态,妖妖娆娆,没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
“罢了,你往后……”谨听长辈教诲,性子兴许能掰回来。
这话还没出口,徐皎然惊觉赵家早已没人了,一时间又语塞,“……就跟在我身边,我亲自把你这性子给掰正了!”
赵瑾玉:“……”
“长雷,”将杯盏搁在案几上,徐皎然起了身,“管家等人可过来了?”
不一会儿,管家领着呼啦啦一大群家丁气喘吁吁地冲进谢林院。
因着是姑娘家的闺院,他们这些男子也不好靠太近,就在庭院里候着。听闻家主传唤,前院的管事妈妈立即上前来。
徐皎然瞥了眼赵瑾玉,扭头见畏畏缩缩立在门外长廊下的红菱等人,目光之中不乏嫌弃。半大小子了,不能成日里混在女人堆里。谢林院从里到外就没点儿阳气:“拨几个小子过来,伺候公子。”
管事妈妈一时没听明白,公子?谁?张望了几下才恍惚地明白,徐皎然口中的公子就是他们府上的二姑娘。
不过这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她一时间竟失了语。
这也难怪,整个赵府,怕是除了已被杖毙的奶娘张氏,没第二个人清楚了。
说起来这里头也是一桩秘辛。当年赵瑾玉高热不退眼看着就要夭折,途径闵州的游僧批命。直言赵老爹注定命中无子,强留也不过早夭的结局。见赵老爹实在善心,便心软给了法子。
若想唯一子嗣活下来,定要想法子瞒天过海,骗过了天上那只眼。
如此才有了大公子‘赵瑾’的早夭,二姑娘‘赵瑾玉’的存在。
徐皎然说换,就当真把赵瑾玉身边伺候的都给换了个遍。几个贴身的大丫头没动,其他人能撵的都撵走了。并且他又被迫搬回了东院的小跨院里,离徐皎然的正屋只有一盏茶的距离。
赵瑾玉不愿搬,可徐皎然嫌他娘气且骚气,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日子一晃儿就过,转眼就到了三月。
徐皎然近来有些忙。方俊杰答应了山头,这个月月初才将地契。官府方孟韦的批文也送下来。北郊那块突突的山头盖上了徐府的戳儿。
起先争夺这地儿的老狐狸听了这消息,忍不住偷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经不得激。这不才小打小闹地折腾点动静,立即就掺一脚,也不瞧瞧是什么东西。不过这些笑也均在背后。
当着徐皎然的面儿,个个张口在夸赞她财大气粗。
这日,徐皎然弃车骑马,特意带了几个人去荒山转悠。
赵瑾玉也跟来了。
一身黑骑装,冷着脸坐在徐皎然的马后头。
倒不是他自个儿愿意。他不会骑马,或许说,此时的他应该不会骑马。大冷的天儿,刺骨的风就直往他骨子里钻。徐皎然私自觉着他一个男子不该整日缩在后院,连恐带吓地把他给弄出来。
徐皎然懒得惯他脾气,既然说过要用心教导,她自会一言九鼎!
赵瑾玉一出门就坐马车,半点苦吃不得。徐皎然又存了心要炼他,自然不给他安逸。两人共骑一马,也是无奈之举。这小子古怪的很,不许旁人碰他。谁都不许,碰一下就翻脸,否则她一准叫长雷带他。
一行人骑马,走得不慢,却也耗费了一个时辰。
到了山脚下,勒住马匹,马匹顿时扬蹄,扬天嘶鸣。赵瑾玉赶紧搂住了身前人,脸上黑的要拧出水来。
徐皎然静静地仰头望着山上的石块,专注而认真。
赵瑾玉皱了眉,不解,上辈子她也买了这座山。具体买下来置办了什么产业,徐皎然瞒得密不透风,他也没查到。
“你们在此候着,”徐皎然翻身下马,“长雨远兰守着公子,长雪长雷随我上山。”
赵瑾玉也下了马,想跟着去。
徐皎然没理他,径自解了披风,里头正是一身便于攀爬的劲装。三人绕过较陡坡,绕到平缓些的另一边往上去。
赵瑾玉在山脚下等了约半个时辰,云层散开,天儿渐渐暖和起来。
想了想,他跟了上去。
徐皎然几人此时正在一个山洞里,与不速之客的方家四公子狭路相逢。方信尤一只胳膊还弄个布襟子挂着,完好的另一只手捏着一块黄褐的石头翻来覆去地看。而后对上抬了头,对上徐皎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