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想替徐皎然铲除这个老断袖,也下了点功夫暗中部署。原本打算徐徐图之,不声不响地安插暗装,为长期谋划做准备。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嫉妒,爬了徐皎然的榻,还与徐皎然育有一子。孩子体弱拖垮了徐皎然的身体,也耽搁了他太多的心神。
心中想着,他忽地屈指放入口中,一声尖戾的哨声响起。
黑暗中忽然冒出来四五个黑影。来人身法轻巧,落地无声。赵瑾玉无声地摆了几个手势,几个黑衣人便迅速贴墙往主院的方向奔去。
主卧之内,锦王迅速沐浴更衣,人已经在护卫的护送下往后门走去。
只是他们再快,也没料到赵瑾玉会中途折返。他们才走到院中,就被四五个黑影围住。锦王府的人还没有来,护送的内监尖叫着让人护驾。
可护卫还没来得及赶到,刀剑已起。锦王身上还有鞭伤,赵瑾玉的鞭子里是掺杂了利刃的,一鞭下去能打烂皮肤。锦王见躲闪不过,伸手抓着内监挡在身前。利刃刺入肉中,血花四溅,一瞬间就死了四五人。赵瑾玉身形如鬼魅,贴上去便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
他速度快,一匕首刺入了锦王的后脊。狠狠一划,锦王的尖叫声便破空惊鸟。
徐皎然的人来时,别院的护卫已经全部死绝。锦王则靠着最后一口气,夺了一匹快马冲入了树林。赵瑾玉的人穷追不舍,这番动静惊了一路。
赵瑾玉晚了一步,正准备追,被远兰拦住了去路:“二公子,殿下在后面等你。”
赵瑾玉一顿,眉头皱起来:“她怎么来了?”
“二公子,殿下要见你。”远兰没有回答,只是肃着一张脸冷冷道。
赵瑾玉眉头拧得打结,心中负气。锦王那个死断袖,只差一下就要去见阎王。他不懂徐皎然为什么要拦他?但是想到徐皎然那副病歪歪的身体,自从生产以后就没有恢复过来。他深吸一口气,收了鞭子,径自越过护卫去到后面的马车上。
徐皎然正半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假寐,听见动静也没睁开眼,只眼睫颤了颤。
“回来了?”
清冽的嗓音淡淡响起,令赵瑾玉面上的紧绷之色微微舒缓。他有些懊恼地瞪了一眼徐皎然,却还是担心她身体又压住了火气:“为何要拦我?”
“不拦你,你待如何?”徐皎然掀起了眼帘。
“自然是擒贼先擒王,斩草除根。”赵瑾玉握住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明明不是很冷的天气,她的手凉的像冰。将这只手揣入怀中,他走过去自然地挤进了徐皎然的软榻,将人搂到怀中。
“斩草除根以后呢?”徐皎然甚少斥责赵瑾玉,她对赵瑾玉从始至终就多了一份旁人求不来的耐心和温柔。没计较这人莽撞,只是平静的问他。
赵瑾玉喉咙噎了一噎,默了片刻才道:“自然是由你接手锦王的势力。”
徐皎然没说话,只是瞥了他一眼。
赵瑾玉皱了皱眉头,将头低下去。锦王在西北已经营多年,他手下的势力盘根错节,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吞并的。徐皎然躲到此处,打着马商的名号做事,就是在避其锋芒。虽说这次锦王把主意打到东一城来,试探徐皎然,但并未触碰到根本。
若非触碰到了底线,没必要九死一生。
“罢了,”徐皎然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聪慧,但毕竟还年轻,“也不算全是坏事。”
别说,若非赵瑾玉冲到这个别院,此处还真的不好找。就是不知赵瑾玉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两人说着话,远兰已经带人将别院全部搜了一遍。除了后院住着几个姿色身段十分傲人的男子,里头也只剩几个眼瞎口哑的老仆。
远兰带着人将这些男子赶到马车近前,徐皎然端坐在马车上,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滑过。
还没开口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捏紧了。她无声地瞥了一眼赵瑾玉,倒是有几分了然。说来也可笑,徐家人约莫是作孽作多了,女子的心性一个比一个强,男嗣却不是断袖就是阳/痿。徐浩然一个断袖便罢了,声名远播的贤王居然也半斤八两。
徐皎然嗤笑了一声,冷声道:“全部押回去。”
“是。”远兰手一挥,立即有人将几个男子赶上了马车。
男子们面色惊惶,含情脉脉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徐皎然。约莫是以色侍人久了,忘记了身为男子的尊严,企图用美色祈求徐皎然的垂帘。
徐皎然眼神不动,赵瑾玉手一挥,车厢的帘子便重重地垂下了。
远兰瞥了眼晃动的车帘子,心中暗恼赵瑾玉心性凶戾霸道,面无表情地让人安排了下去。锦王虽说不能杀,却不代表徐皎然会放过这个机会。她这个王叔就仿若那恼人的狡兔,旁人等闲摸不着行踪。赵瑾玉竟然有这个本事把人堵到,活捉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