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休整三日便启程,出了意外,在客栈已经耗了五六日。
自家主子这回出的事儿太大,下人们不敢议论,心里也是担忧的。谢颐之方信尤这两个被边缘化的人是过了许久才知道发生了何事,又是气又是急。气徐皎然防着他们,急又急徐皎然撑不住。
他们每日都要来回打探好几次,弄到最后,远兰都烦了。
“谢公子,方公子,特殊时候还请二位不要跟我们添乱了!”远兰挡在门口,就是不愿他们进去,“主子这个时候真不方便。”
“我们也并非不晓事儿,实在是担心。”
谢颐之好声好气的,“皎皎的身体到底如何了?毒解了么?不是说那个雁南飞是大周百年难得一见的神医?他给治好了么!”
“就是,”方信尤对那个雌雄莫辩的人印象特别深刻,“我们就想亲眼瞧瞧。知道她没事自然会走。你不要总跟护崽儿似的,这般也弄得尴尬。”
远兰正要再说,里面传来啪地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
“听到了么?主子此时心情十分狂躁,看什么做什么都是没道理可言的。若控制不了自己,你们靠近她会伤人,”远兰说,“并非奴婢刁难二位公子,主子此时意志不清醒,你们见了也无用。”
两人面面相窥,就听里面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砸个不停。
看来确实是不方便,两人悻悻,只好告辞。
戒药性的过程尤为的艰难,至少这些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的下人,心口是火急火燎。而徐皎然这种状态持续了十三日,渐渐的,渐渐地就好转了起来。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那股子狂躁忽然就降下去。
雁南飞重重吁出一口气,他其实怕徐皎然撑不住。毕竟戒掉这香的艰难,只有亲自中了的人才有真切的感受。他就曾经看过一个心智十分坚硬的汉子,戒香的过程中,撑不过自裁了。
眼看着小半月过去,徐皎然再踏出门,整整瘦了一大圈。
远兰欣喜若狂,招呼着丫鬟婆子们烧水做膳食,仔细地为徐皎然收拾。雁南飞也在其中,立即问她可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徐皎然仔细感受了下,除了偶尔手还颤,其他倒是没旁的不便。
“那就好,”雁南飞彻底放心了,“瘾这种东西,很难拔出的。如今有了重要的进展,切记不能重蹈覆辙!”
“嗯,”熬这么久,她真是全靠意志力,“我有分寸。”
原本不过为了能更效率地处理事务,谁知这般还耽搁了行程,倒有些得不偿失。徐皎然扶着额头,又问了一遍旁边人:“二公子回来了么?”
旁边人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二公子自半个月前就南下了。张先生那日回来,说是在城门口碰见了。”
“哦?”徐皎然有气无力,“他南下做什么?”
“不知,”小丫鬟眨眨眼,拧了个帕子替徐皎然擦手,“听说形容十分狼狈。张先生说若得了空最好打探一下,怕公子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徐皎然眼睛一闪,忍不住想笑,“哦,这样啊……”
雁南飞扛着个箱子正巧过来,“什么这样那样?你先把手递给我。虽说这最艰难的时候扛过去了,我还是要把个脉探探的。”
徐皎然无所谓,将手腕递给他。
雁南飞打开了箱子,一心二用地号脉。然而手才那么一搭,他脸孔骤然变了。似乎怀疑自己死的,头扭过来,专心地号起了脉。
徐皎然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没力气,捏了一块糕点:“又怎么?难不成药性又复发?我又重伤不治了?”
“不是,瞎说什么话!”雁南飞表情十分古怪,想笑,又想哭,“虽然月份很浅,但我出手亲自给号的脉,应当不会有错。”
“嗯?”不是药复发,她就无所谓,“那怎么?”
“你怀孕了,小雅。”
雁南飞的嘴咧了开,一脸当仿佛祖父的傻笑,“非常浅的脉,但确实是喜脉。”
徐皎然手里的糕点啪嗒掉被子上,咕噜噜滚下榻。不仅徐皎然傻了,就是整个屋子都静止了。
她,她怀孕?逗她的吧!!
第85章
二公子的担当
屋子里鸦鹊无声, 徐皎然惊得都忘了身子难受。
“不可能的,不可能, ”她不相信, 绝对不相信。别的不论什么事情她都能坦然面对,唯独这突然成了母亲,徐皎然有些承受不来, “哪有那么玄乎?不不不,没那么凑巧的事儿!”
就算阿瑾天赋异禀, 也没有这么快的吧?这才几日?一个月多几日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手不自觉捂住小腹,丝毫未曾感觉到有不同,“莫不是这雪引香?你不是说这种西域奇香, 会引发无可控的症状?兴许这滑脉也是那其中之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