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辈子都没遭遇过!此时心跳得飞快, 仿佛能从胸口破土而出。轰隆轰隆的声响, 在他脑海电闪雷鸣。有那么一刻, 他是想掀翻了徐皎然下榻算了。可一想外头还有一个讨厌鬼,他硬撑着留下了。
青纱帐中,渐渐有低而粗重的喘息声溢出。渐渐的, 混合着床榻摇晃吱呀, 不知是痒还是痛, 十足的令人脸红心跳。
岑九昏了有一刻钟,醒来,屋里已经渐入佳境。
他推了一下门,推不动,门从里面拴住了。
岑九心中一凛,立即绕道儿去窗户瞧瞧,他就怕有不长眼的男人趁徐皎然此时不认人钻了空子。窗户洞开,屋中摆设看得一清二楚。他正欲往窗里跳,就见那吱呀晃动的青纱帐忽然露出了一角,是一张妖冶芙蓉面。
隐隐约约的交臂相拥,榻上那小子玉面染霞,妖得仿佛志怪中勾人魂魄的精怪!
他一只脚搭在窗棱上,一只脚还攀在墙壁上。看到赵瑾玉,委实令他吓一大跳。这小子怎么会在徐皎然的榻上?他不是素来与她不合么?正在奇怪之时,再一抬头,猝不及防与帐中小妖精对视。
对方理直气壮,并用眼神严厉警告他退出去。岑九反倒不知所措,壁虎似的趴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糊里糊涂中他已经跳下去,并自觉帮他们关了窗。
罢了,虽有些遗憾,岑九觉得或许这就是没缘分。耳边男女鱼水之欢的声响不绝于耳,他耳不听心不烦,转头去问雁南飞拿回他的大刀。
……
过程比赵瑾玉预料得更令人沉迷。
从一开始隐隐的抵触与不习惯,到后来如鱼得水。再后来强硬地反压徐皎然,他竟然无师自通地折腾到徐皎然这种人求饶。赵瑾玉一面愉悦地缠住她分享战栗到脚尖的滋味,一面又觉得十分解恨!
两辈子,她可算跟他求饶了!
心中怪异的舒坦,他便更放肆且‘歹毒’了。狡黠地眯着一双眼儿,他将徐皎然抱起来……他今日非要弄到徐皎然哭!
天色渐晚,外出追踪的人总算回来。
然而主人居住的那栋小楼仍未停歇。岑九抱着大刀坐在小院儿的石凳上,守着不叫人靠近那栋楼。
温十欲有些奇怪,小声地询问出了何事。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能宣扬的。徐皎然再怎么狂放不羁,也是个女孩儿家。哪有把女孩儿的房.事挂嘴边说的?况且还是她与自家继兄弟的?岑九自然一个字没吐露,只叫他莫要多问。
远兰大致猜到什么,心中怒气翻涌,转头去了柴房。
柴房里,桑娜委屈地趴在二喜肩上哭。她真是委屈,委屈得要把眼泪给流干净。二喜也觉得冤枉,觉得这些个做主子的根本不讲道理。明明不是她们的错,为何出了事儿,弄得像她们故意害人一般!
到底不是奴仆出身,饥荒年代卖身为奴的,还分不清奴与主没有平等而言。
远兰在窗外听着两人互相哭诉,脸上的嘲讽就要喷出来。她冷冷哼了一声,猛地一把推开门。门撞到后面的墙壁,发出啪地一声响。屋里哭得正得劲儿的两人魂都要吓飞了,眼泪刷地就止住。
“来人!”远兰素来不爱跟人废话,手一挥,四个粗壮的婆子冲出来。她手一指桑娜二喜,“桑娜赏鞭四十,二喜杖六十。”
桑娜瞪大了眼,脸刷地就白了:“鞭……鞭四十?”
二喜的脸也青了。
她不过好心安抚了桑娜几句,这就杖六十?为什么她这个无关的人,受得罚比桑娜还重?涉及自己,她顾不上别人了,当下甩开桑娜站起来就想跟远兰辩一辩。谁知远兰直接飞起一脚,将她踹飞了。
二喜四仰八叉地到地上,一脸不可置信。
远兰慢吞吞走过去,当即笑了:“你这是……想仗着身板威胁我?”
“你……你……”二喜是真的吓住了。
她原本是觉得远兰仗着比她们早几年到徐皎然身边伺候,便老端着旧人的款儿欺负人。此番站起来也确实抱着远兰瘦弱,吓一吓的意思。可这么瘦弱的姑娘家,一脚就把她踹飞了?
“张妈妈,你看着执行!一杖不能少!”
“是!”
说罢,远兰便转身出去了。
二喜还在愣神,就这么四仰八叉地倒着。桑娜方才被她甩出去撞到了胳膊。此时有些气她,便缩在角落不去扶她。
粗使婆子合力将人拉起来:“别瞧了!远兰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与她斗气,怕是以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远兰姑娘可是一人单枪匹马冲进马匪窝,都能提着马匪首领脑袋大摇大摆出来的人。”
揉着胳膊的桑娜手一顿,想起自己方才说远兰的坏话,身上不住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