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尤点头:“亲眼所见。”
徐皎然的嘴渐渐咧了起来,然后变成猖狂的笑意:“本殿,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何时,只要本殿没死,必然兑现。”
“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
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消息,亲自送上门。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徐皎然十分愉悦地命人给方四公子准备屋子。受了伤,不宜奔波,直言若是他不嫌弃,大可在府上养病。
方四公子又辛酸又高兴,感觉自己都堕落了。
次日一早,他便差人去太守府上说了移居赵府之事,于是自此在赵府住下。
虽说住下来,却并非日日能见到徐皎然。她近来不知在忙些什么,早出晚归,白日里根本不见人影,只在晚膳之时碰到。方四公子十分乖觉得当个睁眼瞎,除了时常言语上调.戏徐皎然两句开开心,倒是十分讨喜。
晴了不到几日的闵州,又开始下雨。
这日,大雨倾盆。
徐皎然难得没有出去,正在书房看西北的密件。东一城的建设得比预料得更好,谢芝平能力不错,该处理的都处理妥当。此次信件中,谢芝平提起了一件事,西北的城镇似乎有其他势力活动的痕迹。
她正在思索,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主子,有客上门。”管家立在门外廊下,朗声道。
第67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
谢颐之的出现, 出乎了徐皎然的预料。
西边的天空染满红霞,晚归的鸦雀嘎嘎叫着飞往树林。南方的梅雨季已经过去, 天渐渐回暖了。徐皎然背着手, 侧身站在廊下,看着庭院中一身月牙白长袍头束金冠的谢颐之,面无表情:“你怎会寻到这来?”
“想来, 我便寻来了。”
谢颐之站在台阶之下,仰头看着神色淡淡的徐皎然, 眉头皱了起来。
虽然料到她不大可能做好客之态, 却也不曾料到会如此冷淡。谢颐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转而又故作不知地笑了,歪了头看她,“怎么?不欢迎我?”
“我问你, 你是从何得知我在闵州?”
徐皎然没心思管他的少年心思, 只在意自己行踪是不是暴露了。若是连谢颐之都能追查到闵州来, 是不是她如今在闵州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了在京城那帮人的眼里?徐皎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锐利带着审视的视线,没有一丝柔情,谢颐之心中仿佛沉了一块大石。
嘴角渐渐抿直了,他说, “我自有法子。”
徐皎然淡漠的眼神落在谢颐之身上, 两人一上一下, 静静地对视。
谢颐之孤身一人从京城追来这里。虽说衣着整洁干净, 发丝也束得一丝不苟,面上却难以疲倦之色。想来路上吃了不少苦。此时正瞪着眼睛倔强地看着徐皎然,那模样像是她再说一句都要哭了。
须臾, 徐皎然叹了口气, 吩咐远兰为他准备住处。
“罢了, 暂且在我府上住下。其他事,往后再找你算。”丢下这一句话,徐皎然转身离开前院。
远兰远远地向谢颐之行了一礼,下了台阶,走至谢颐之跟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颐之目光落在徐皎然离开的背影上,突然笑了下,阴郁的心情好了起来。徐皎然对他,皎皎心里,他应该还是跟旁人不同的。
西边的天空由蓝转黑,夜幕悄然来临。
赵府廊下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下人在前方提着灯笼,为徐皎然照明。今夜没有风,虫鸣声也没有,四下里寂静无声。徐皎然勿自深思,许久,命人召温十欲岑九等人回府。
事实上,经历了刺杀徐安然之事,温十欲岑九已经跟徐皎然绑在一起。
两人虽还未言明效忠于她,实则早已用行动表明了立场。岑九温十欲如今还在城外练兵,孤儿们的资质参差不齐,训练也有些麻烦。自从徐皎然遭遇刺杀,两人心中具悬着利剑,练兵之事丝毫不敢懈怠。
听到下人言徐皎然召唤,以为出了什么事儿,骑上马便匆匆赶了过来。
传话的下人被落下,只能苦着脸,甩着两条腿追。
……
赵瑾玉今日有事,正巧没出门。
老四暗中养的那批孤儿已经渐渐起势了。本就是穷凶极恶之徒,手下自然尽出恶徒。正巧北方大雪封城,流民四起。赵瑾玉的势力便犹如树根,巧妙地融入之中。老四将三名优秀的少年领头人连夜送至他身边。
昏暗的屋子里,烛火微微闪动,映出金丝楠木软塌之上的人,美若妖邪。眼神凶恶的三个少年乖乖地跪伏在地。赵瑾玉看着他们,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他手下不需要善良之人,只要听话就好了。
正在他沉吟之时,廊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红菱又在与人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