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陛下。”
蔡何轩倏地站起身,呵道:“臣等了半年了,陛下不曾给三殿下一个交代。若是陛下不愿诚心提三殿下讨回公道,臣大可亲自去查!”
暖厅,瞬间鸦雀无声。
没人敢在她面前大吼大叫,没人!
徐慧茹啪地一声放下杯盏,怒了。
近几年,蔡家势力成长起来,蔡何轩越发的有恃无恐。竟敢指着她的鼻子指责与她?谁给他的胆子!她袖中的手微微颤动,手狠狠一挥,案几上的杯盏应声而碎。“谁允许你在朕面前放肆?跪下!”
这话一出,殿中宫人瞬间跪了一地。
本来便僵硬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殿中伺候的宫人看着徐慧茹的脸色,一个个恨不能将头缩进衣领里,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蔡何轩却半点不受威胁,笔直地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蔡何轩!”蔡家放肆!蔡何轩放肆!
徐慧茹看着他,整个人像只被侵犯了威严的母狮。手指着他鼻子怒斥,“你大胆!信不信朕将你拖出去砍了!”
蔡何轩扶着衣袖冷眼看着,面色讥讽。
似乎根本没将女皇的滔天怒火看在眼里,他呵地一声冷笑,道:“陛下先别急着发怒,关于凶手,臣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不如您听一听?”
而后不等徐慧茹开口,突然道:“比如,八年前下落不明,如今改头换面重新归来的皇长女殿下。”
一言激起千层浪,徐慧茹骤然变色。
“你如何知道?”徐皎然还活着之事,她当日便下了封口令。蔡何轩竟然还是知道了。徐慧茹怒极,盯着蔡何轩眼中都射出了利剑:“竟敢窥视朕!”
“怎么能说窥视?”蔡何轩恶意满满道,“大殿下人尚在世这事儿,难不成臣做父亲的不能知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她既敢大摇大摆地回来这京城,自要做好了暴露人前的准备……”
“……陛下先别急着发怒,且听臣慢慢道来。”
蔡何轩好整以暇,“谢家三子作为大殿下辅臣,自幼长于东宫。与大殿下同食同睡多年,若大殿下做了什么,谢家小子自然毫不犹豫与她共同进退。当初三殿下微服凤城的踪迹,除了暗卫所说某个女子,并无他人知晓。三殿下年幼,长于深宫,不曾与人结过怨。对她恨之入骨的,恨不能要她的命,普天之下,不过那几个人而已。谢颐之在两位皇女之间,看中谁,不言而喻。只可怜我三殿下对他一片诚挚之心……陛下,您觉得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蔡何轩毫不掩饰对徐皎然的厌恶与憎恨,“陛下心中明白。三殿下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有足够的成长与历练,假以时日定能成长为一代明君……”
“闭嘴!一派胡言!”
虽说最疼幺女,可徐慧茹却不会昧着良心。平心而论,无论是天资还是才干,安然根本抵不上皎然一根手指头。当初她初登宝座势单力孤才顺了蔡何轩的意,如今稳坐龙椅多年,徐慧茹是怎么也不可能再任由他们摆布。
“明君?朕还没死呢!”
蔡家的野心已经不屑掩饰了,徐慧茹一面心中恐慌一边又怒不可遏,“单凭臆想便妄断皇长女罪名,皇夫是活腻了!”
以为她看不出来?只要皎然还活着,有朝一日就可能重回东宫。受到威胁了,蔡家便急吼吼的跳出来犬吠。当着她的面儿,司马昭之心藏都不藏,简直嚣张至极!
“来人!”徐慧茹哗地一声推翻了案几,杯盏落地尽碎。
“把人给我朕拉出去!”
宫人还未靠近蔡何轩身边,便被人强行恫吓住。
一队手持重兵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涌入暖厅。禁卫军副统领陈锋一言不发地走进来,站在了蔡何轩身边,敌我阵营一眼分明。徐慧茹脸色大变,刚要厉声呵斥,只听蹭蹭的拔刀之声,所有刀剑直指上首的她。
徐慧茹见状,迅速退后。
寒风穿过窗户吹进殿中,烛火随着风明明灭灭,气氛剑拔弩张。
皇夫慢慢走到禁卫军身后,信步闲庭。
顿了顿,偏头,嚣张的态度暴露无遗:“陛下为何不提审谢颐之?若严刑拷打,再硬的嘴也能撬开。陛下糊弄了事,至今抓不到凶手,莫不是故意在袒护谁?哼,凤城的那个女子,怕是大殿下吧?”
“蔡何轩,你这是作甚?造反?”
“造反?太粗俗了陛下!”他低头冷笑,“若非寻一个贴切的词形容此时局面,臣私心里觉得‘逼宫’要更贴切文雅。”
此话一出,犹如刮起一阵刺骨的刀风。宫人瞬间大惊失色,战战兢兢地你推我我推你乱成一团。
“陈锋你这狗奴才!朕才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