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应予的剑横在我面前,乍看之下是保护我的姿态,但这个角度,也断了我自己跑路的可能性。他还是觉得我会偷溜。
抱着来福,我好似成了一座孤岛,周围环绕着鲨鱼。
女人将自己散落的鬓发整理了一番,袖子里的钢刀随手一丢,根本不在意这被砍出豁口的兵器。
“小丫头,你既然是吴畏的徒弟,你过来,我带你走。不管是八重宫,还是四方楼,都休想对你动手。”
出现了,新的支线选择!
我诧异地望着对面的女人,她突然就对我抛出了橄榄枝,可是我之前也这样相信过梁仑,现在有些怕了。这等好事要是放在数月前,我可能就跟她走了。
新的选择就会有新的出路吗?这是什么游戏支线的玩法啊!可是我又不能像玩家一样,错了还能读档重来。
楚应予看我一眼,吓唬道:“这妖婆八十岁了,说不定吃人。”
震撼我一整年!
对面的女人像是被戳到死穴那样,厉声骂道:“死小孩你说谁吃人呢!看你长得可爱让你两招,你还蹬鼻子上脸!”
这个暴脾气,算了算了,要不还是维持原来的选项吧,三心二意也要不得,好歹也和楚应予磨合过一阵子。
“楚应予,我跟你走,你不会打断我腿吧?”
“不打断。”
“也不会用狗链子锁我吧?”
“不锁。”
“至少今年会对我好吧。”
一般来讲,只要楚应予承诺的事,他都会做到,所以我才在这关键时刻开出条件。
少年叹了口气,在密布夜空的烟火中,他的眼里流光溢彩,却难掩真心。
“我想一直对小白好。”
可我不是小白呀。
但这一刻,我还是选择了他。
重新躲回他的身后,我小声问:“你打得过吗?”
“难。”
“……”
要不,我还是爬墙去对面吧?
“算了,我这老婆子哪里比得上美少年,小丫头鬼迷心窍,活该吴畏选了个不成器的徒弟,不帮他练了。”
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气氛因为女人丧气的一句话而瓦解,她的一切行为都很随意,打起来没理由,放弃了也同样不多说。
我才意识到她可能不想管了,而帅大叔根本就没打算出手拦我们。
楚应予动作奇快,一旦发现对方没有了战意,他立即收剑回鞘,打横抱起我就跑路。
他抱我,我抱狗,一蹦三跳的,就蹿出了四方楼的地界。
再一次体验到飞一样的轻功,楚应予的每一次落下都会起跳得更高更快,无限接近花火不断的夜空,竟然还挺浪漫!
有种私奔的错觉。
没想到干杀手的跑路也这么利索,很快就到了城郊边缘,楚应予更是提起一口气,朝着最高处的寺庙塔楼直冲而上。
最终,我们停在了最顶层。
这里可以俯瞰半座城,眼底下的璀璨灯火与天上的烟火交相辉映,形成了一片梦幻般的光海。
“来这里做什么?不跑了?”我不明白地问。
楚应予轻巧跳上栏杆坐稳,两条腿在高楼外晃荡,“不用跑了,冷心蕊说不抓就不会再找麻烦,所以带你来看烟花。”
根本不用我费心去猜,他答得还挺轻松的。
很矛盾,这样的美景,一半是梁仑给的,一半是楚应予让我看到的。
“怎么露出这副表情。”
被他用手指戳了脸颊,我一愣,狡辩道:“我怎么啦!”
“快哭了。”
“……”对我的情绪不要那么敏感好吗?帅哥!
“我没折断你腿,也没欺负你,别这样。”
楚应予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懊恼,我听得很是意外,他好像真的不想让我难过。
“可你说不定会杀我。”
“你死了吗?”
“你都把小白杀了,你说我像小白,那我还能活?”
“至少现在你还能和我顶嘴。”
“……”
哼了声,我不理他了。
“小白,我不能保证我做不到的事。”
“不杀我很难吗!”
“……”
“你有毛病是吧楚应予!”
“没有,我想对你好,但……我感觉很奇怪。”
少年呢喃着,看着自己的右手,好似控制不住那般。
看他露出迷惘的神色,我趁机给他灌输价值观。
“楚应予,越是珍视的东西,应该越要保护好,而不是抹杀。”
他将目光转回我脸上,一针见血地指出:“你好像不太希望我对你好。”
“如果对我越好,越接近死亡,那你还是别对我那么好了。多奇怪。”
“至少死前你是幸福的,我没有折磨你。梁仑对你的好,就是你想要的?”
我摇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