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门的这一瞬间，牧向明立刻闻到浓烈的腐败香甜味，抵在门上的肩膀也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推力，好在他提前用脚抵住墙根，才没有被推开。

“嗬——嗬——”门外是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肩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仿佛有两块几十斤的巨石压在肩头。

“大佬……快……”牧向明张红了脸，侧头看向陆莞莞。

陆莞莞盯着一只青筋虬起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那是一只已经快有变异的手，手指十分细长，仿佛是树枝末端的分叉。

听到牧向明的催促，陆莞莞似乎才回过神来，拿出手中的水果刀，轻轻超前方一划，绿色的汁液喷薄而出。而她立刻伸出左手。

当干净的指尖触碰到汁液时，原本无序喷洒的汁液竟然像被什么控制住一般，凝聚成一股，而陆莞莞的手抓住那股汁液向后拉扯，牧向明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然后肩膀上的力量瞬间减弱。

“还没完。撑住。”陆莞莞提醒。

果然，陆莞莞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牧向明感到肩膀上一阵钝痛，一股巨大的力差点将他撞开，撑着墙的那只退也因为力量的传递被压弯。原来是门外那些失智种看到自己同伴的死亡竟然愤怒地开始撞门。

重压之下，门缝逐渐扩大，四只长相各异的手纷纷朝陆莞莞抓来。

“小心！”牧向明张红了脸，努力向前倾，试图把门阖上一些。

但陆莞莞依旧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挥刀砍向抓她的手。

第一只手喷出鲜红的血液，陆莞莞脸色如常，像之前一样将血液抽出。

第二只手喷出黄褐色的血液，带着难闻的腥臭味，陆莞莞脸色有些发白，喘着气将血液抽出。

直到陆莞莞抽完第三只手以后，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苍白，但有一只像烧焦一般的手不停地探向她。

陆莞莞轻吸一口气，鼻尖那股香甜的味道也愈发的浓烈，果然，对付四只失智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大佬，你不要紧吧。”牧向明看到陆莞莞脸色不对劲，立即使出全身力气，将门顶回去，锁住，然后打算去查看陆莞莞的状态。

一条深棕色水蛇拦在牧向明和陆莞莞之间，那是陆莞莞刚刚抽出的失智种的血液。

陆莞莞靠墙划下，剧烈起伏的胸口宣示她已经力竭。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香甜味正挑拨她几近崩溃的神经，这是过度消耗异能的她极度渴望的。陆莞莞按耐住那股嗜血的欲望，冷声道：“离我远点。”

牧向明看到陆莞莞眸色沉沉的看他，动物天生的直觉让他忍不住了一个冷颤。

好凶，明明刚刚还是一同作战的伙伴，现在怎么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大佬，我是担心你……”牧向明解释道，担心的同时有些伤心，这明显是不信任他。

“我没事，异能的使用在于想象和控制。你想象你的火焰怎么解决掉失智种，想好了开门。”陆莞莞尽量克制自己的欲望，耐心解释，“最后一个，你快去解决。”

不然，她没法安心吸收晶核，再等下去她就要因为过度消耗异能而失控了。

这下牧向明听懂了。原来大佬不是不信任他，而是有意要锻炼他。

也是，让一个小姑娘解决那么多怪物，最后自己的异能快耗尽了还要教他如何使用异能，他也太弱了。

牧向明抹了一把脸，压下纷乱的思绪。

他要想象火焰……

火焰……

他回想到陆莞莞抽出血液的动作。

大佬的水也不是凭空造出来的，而是基于怪物自身。

那么他的火焰或许也可以……

牧向明眼神坚定地打开门。

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朝牧向明扑面而来，他屈膝闪躲，长腿用力踹向它的肚子，男人应声而倒。但很快，它迅速起身，再次朝牧向明扑来，只不过，当它快要碰到牧向明时，它浑身着起火来，不一会儿变成一块焦炭倒在地上。

“大佬！我成功了！我想着要烧了它的衣服，然后他的衣服果然着火了！我太厉害了，居然就这么轻松干掉它了！”

牧向明现在十分兴奋，脚步踉跄地朝陆莞莞走去，但下一秒水蛇朝他扑过，浓烈的腥臭味迎面砸在他脸上，一个什么东西顺带送他嘴巴，呛得他直咳嗽，“咳咳咳……大佬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想咳出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一股暖流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同时他的内心升起疯狂的念头，他闻到了，连血液的腥臭味也盖不住的扑鼻的清香，而清香的源头来自于坐在地上的那个女孩。

一直以来，他以为那股香甜味是大佬自带的香味，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