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个贤后(56)
若是由他带兵,多少儿郎要无辜送命?
慕瑜坐不住,拍了拍长歌的手,这便站起身来,朗声道:“臣慕瑜请战!”
懿和帝见慕瑜站了出来,眉头微挑。
蔡兴冷笑:“大将军交回兵权才不过半月有余,这就是又想再要回去了?”
“长兴侯这声将军叫得好,”慕瑜淡淡瞧了他,不轻不重道,“望长兴侯记得自己也是个将军,不是玩弄权术的政客。将军要做的事是守卫家园故土,不是卖弄权术伎俩。”
“你!”蔡兴被慕瑜甩了这么一句话过来,只觉当众被人扇了一个耳光,顿时脸红脖子粗。
“镇国公所言甚是!”护国公裴茂素来不怎么有城府,当下便站出来直言道,“战场上是真刀真枪厮杀的地方,你那些权术伎俩,没用。”
蔡兴原本还被慕瑜不轻不重一句话甩得脸上无光,此时裴茂忽然站出来帮腔,他反倒是笑了,意有所指道:“都说镇国公府和护国公府一家住在街头,一家住在街尾,素来相交甚密,如今一看还真是传言不虚,两位国公爷果真是同气连枝啊。”
这话不偏不倚,正正戳在懿和帝心口,当下,君王脸色微妙。
慕瑜眉头一皱,心道不妙,裴茂被气得不轻,指着蔡兴,恨不得当场打人。
场面正尴尬着,秦时月忽地站了出来。这位忠武将军刚过弱冠之年,仪表堂堂,剑眉星目,褪去一身盔甲,颇有些清风朗月之姿。
他朝懿和帝拜道:“皇上,臣年前方与北燕交手,北燕骑兵变化莫测,着实不容小觑。皇上恕臣直言,臣以为,长兴侯虽在南下剿匪□□勋卓著,但若是此去独自一战,恐怕无力对抗北燕二十万大军。镇国公方剿匪归来,亦当修整元气,而护国公虽骁勇,却年事已高……此战,臣秦时月愿领兵北上。”
这话一出,瞬间就将敌人们紧紧团结在了一起。
裴茂垂着胡子骂了一句:“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蔡兴冷笑:“你不过凭一时运气赢了一场,就敢在圣前大放厥词,到底是谁给你的脸?”
上座,懿和帝看着秦时月,似笑非笑道:“秦卿果真是个耿直人,只是北燕皇帝慕容城生性狡诈,诡计多端,朕恐怕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上去,也无法与他对战几个回合。”
一旁,景王向秦时月看去一眼,暗含不悦。
昱王眼风瞥过景王的动作,心下大快,起身道:“父皇所言甚是有理。秦将军你为人快人快语,是个直肠子,这样的性子能生在我大周朝中,得遇父皇这等明君,是你的幸事。但若是出去,却是无力与慕容城对抗。”
长歌在一旁轻轻蹙眉。
上辈子,秦时月是时陌的心腹之臣,时陌是什么样的君,秦时月便是什么样的臣,虽然不若那位一颗七巧玲珑心,却也是个工于心计的。
秦时月耿直?打死秦时月她都不信!
那么,他故意说这一番话出来,惹得所有人围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歌思索着,忽地灵光一闪,她猛地向那一身蓝袍的男子看去——他不想出征!
他是故意的!
蔡兴无力对抗北燕,父亲知道,懿和帝也必定知道!但懿和帝也万万不会再派父亲出去,那么,他首选之人就是——秦时月。
此时,秦时月却故意站出来说了这么一番实话,实则是想以狂妄惹来非议,好让懿和帝驳回他所求。
果不其然,懿和帝抿了抿唇,便要下令:“蔡卿……”
“皇上!”
秦时月情急之下打断天子之言,直言道:“臣愿立下军令状,领兵十万,若是不能败敌凯旋,愿提头来见皇上!”
此言一出,众人皆震。
秦时月竟敢以敌人半数兵力出征,还敢立下军令状……他这是嫌命太长了吗?
连景王亦是满脸惊色。
虽说长河郡一役将成为他与蔡兴争夺禁军统领一职的关键筹码,但以半数兵力对抗,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而那边,蔡兴也已经醒悟到了此战对于禁军统领一职的重要性,当下扬声道:“十万就十万!你敢立军令状,本侯也敢!”
“皇上!就是十万兵力,臣蔡兴愿亲上前线,为皇上出生入死!”蔡兴大义凛然,拜道在地。
“好!”懿和帝身为天子,见底下将领个个血性,亦是踌躇满志,当下拍板定案,“蔡卿,朕封你为定北大将军,领兵十万,你随朕来。”
……
家国战事面前,懿和帝已彻底忘记那一身千年银狐氅,这便摆驾去了温德殿,蔡兴紧随其后。
长歌险险逃过一劫,却来不及庆幸,她心中紧紧思索着秦时月今日举动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