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隐居种田日常(63)
吃人是不可能吃人的, 但它们堪称“庄稼杀手”,早些年蝗虫泛滥时, 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人活活饿死,可不就跟“吃人”没区别?
不过,沈小茶倒不是特别担心,左右有淘宝神器在手, 什么灭蝗药买不到?
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有非常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单独碰见少量蝗虫倒没什么,小时候又不是没有抓过蝗虫?但如果大片蝗虫结群而至,那种画面她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山人自有妙计,咱别自己吓自己, 先吃饭。”而且一想到又凭空多出一笔“灭蝗”开销,她就有些心疼,现在多花一分钱都是在剜她的心头肉啊, 所以她对这个话题有些逃避。
阿准看她一眼, 欲言又止。
“来尝尝这个。”她夹了一条紫苏煎溪石斑鱼放他碗里,满含期待地看着他,阿准没有什么胃口地放进嘴里, 下一秒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他强忍着不适皱眉吞下,居然主动又吃了一口。
“这紫色的东西是啥?味道怪.....怪好吃的。”阿准的胃口被紫苏刺激, 眨眼工夫一条溪石斑鱼就只剩下鱼刺了。
沈小茶笑而不语, 又夹了一块香菜凉拌卤猪头肉给他“尝尝看?”有了紫苏的前车之鉴, 他毫不犹豫地将香菜跟猪头肉一起塞进嘴巴“唔,也怪......怪好吃的。”
沈小茶见状哈哈大笑“现在,你完美地通过了‘饭搭子测试’!”冬天的时候她最爱在火锅里下香菜,香菜迅速放进滚汤里“游”一圈儿,那滋味真是绝了。
幸好阿准能接受她的最爱,不然冬天吃火锅一人一个锅,多没劲啊!
“我见过这个,村里人用它喂猪。”阿准指了指那道蒜蓉凉拌灰灰菜,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嫌弃。
沈小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夹了一大筷子给他,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为难地吃了一根,然后她就后悔了——他吃完又夹走了小半盘子灰灰菜,哎,为啥要把美食送进“竞争对手”的嘴里?
美味的饭菜配上沁凉的金银花茶,身心俱爽,一顿饭吃完,两人暂时淡忘了蝗虫的事儿。
午后,他们又一起下田了,阿准继续扯草,沈小茶则忙着在地里掐灰灰菜,空气中只剩下“咔擦咔擦”的掐菜声和蝉鸣声,天高云淡,燥热的风刮过庄稼地,经过数月风吹日晒的白色防鸟网早已变得松弛,此刻正如白色的浪随风起伏。
“什么声音!?”阿准骤然直起身侧耳倾听,突然他大惊失色,指着土豆田惊慌大叫“是蝗虫,蝗虫来了!”
沉浸在掐灰灰菜中不可自拔的沈小茶被吓了一大跳,抬眼望去,铺天盖地、密密麻麻的蝗虫呼啸而来,它们疯狂地撞击着白色防鸟网上,不堪重负的网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撕开。
“呕——”强烈的不适感瞬间来袭,沈小茶近乎窒息,这会儿只觉得脊背发麻、手心直冒冷汗。
等阿准发现异样时,她早已脸色苍白地跌坐在装灰灰菜的篮子里,“呕——”想吐却吐不出来的感觉,让她虚弱而痛苦。
“小茶,小茶,你怎么了?”阿准心疼而焦急地抱扶起她。
她浑身发凉,低头不敢去看早已在头顶盘踞不去的蝗虫群,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回——回家,快!”说完,紧紧地抓住阿准的衣襟,近乎哀求地将头埋进他的胸/前“走。”
阿准见她腿脚瘫软,咬咬牙“冒犯了。”说完抱起她,用胸膛挡住她的视线,往山下狂奔而去,他能感觉怀里人的战栗与恐惧,“别怕,我在。”
一脚踢开院门,将人抱进屋放在床上,他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好了,别怕。”沈小茶慢慢镇定下来,双手却死死扣住床板,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顶的某个点,一动不动。
他何曾看过她这副模样?“别吓我,小茶,小茶。”他紧张地安抚她,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不是伤心而泣,而是被密密麻麻的蝗虫刺激后的生理性流泪。
他轻轻擦去那道眼泪,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地长出一口气“没事儿,别担心。”语气无力到他需俯身方能听清。
她撑着一口气,调出淘宝,买了足够覆盖那几亩地的加强版更密实的防蝗虫、防鸟网,“快去。”她往屋外看了看,示意他带上网去山上,蝗虫那样的攻势,她怕原来的防鸟网怕是撑不了多久。
阿准很是犹豫,他实在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去。”然后侧躺着蜷缩起来,整个人没有疲惫不已。
阿准一咬牙,背起网“我去去就回!”出门仔细检查一番,院里暂时还没有蝗虫的迹象,他松了口气大跨步朝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