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科举纪事(58)
几人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对,是您那个…堂弟。”
时润远的面色瞬间黑了下去:“呵,堂弟?什么堂弟,走,回去吧!”
“可是我们还有仆从看榜没回来呢,要不我们再等一会?”几人踌躇间,有一人建议道。
时润远嗤笑的瞥了那人一眼:“就你?等了也是落榜,倒不如回去。”
“你怎么这么说话?”
“说又怎么样?”时润远眼神也变的狠历了起来:就你们一个个的废物能考进殿试?要不是木星辰和时亦胆敢拒绝我,我能和你们几个人结保,呵呵,不回去正好,倒省得以后我摆脱你们几个的麻烦。”
“你!”时润远身旁几人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但碍于以往时润远的威势也不敢上前。
时润远扭头又对着黄榜看了一眼,眼神晦暗莫名:“若不是我今年被琐事缠身,怎么会让时亦这小子有机可乘,也怪我大意,若是我多上点心,区区省试还不是手到擒来?再等两年,我必能高中榜首!”
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什么借口,又冷冷的看了看身边几个不敢言语的学子,在心里冷冷的骂了一句废物,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留下几个愤愤不平的学子停在原地。
在贡院的另一边。
“怎么会!省元怎么会是时亦!”一个中年男人抱头痛哭:“太惨了,我的全部身家啊!就这么没有了!”
“为什么不是阮淳,我也压了他五两银子!”
“为什么不是冯迁!”
“哈哈哈哈,我压了时亦一两银子,现在变一百两了,我发财了!”
新尚茶楼上的人听到消息也都开始面面相觑。
早先嘲笑时亦年龄小不可能获得省元的几人尴尬的笑笑:“时省元年少无名不被人看好也是情有可原,经此一事,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嘛……”
“可不是算人尽皆知了,省试放榜消息一出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也就是这次的主考官是胆量过人的鲍辰,不然换了谁,也得把时亦压下去一名……”
“这也得是时省元确实才华过人吧,若是没有真才华,怎么能让鲍辰这样力排众议?”
茶馆里声音繁杂,说什么的都有,忽有一人道:“你们可知道昨天赌坊里是哪个豪客压了时亦五百两银子,这下赌坊怕是也栽了个跟头吧。”
“对对对,昨日嘲笑那豪客的人,现在估计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压了一两就赚一百两了,五百两……那得多少啊!”
……
众人议论纷纷,却已和时亦无关,早在好几个中举的年轻人被一些豪商富户围起来的时候,他和宋元两个人就跑到了马车上躲了起来。
这次中举,对时亦来说确实算是人尽皆知,省试放榜,有两种形式,一种为“张榜”,即将考中学子的信息挂于贡院南墙,俗称南墙看榜。
还有一种为“榜贴”,却是要将被录取的举子的姓名信息记载下来,由专人送至其家乡,估计要不了多久,整个左宁府甚至锦州的人就该知道,时亦考中了今次省试的省元了。
时亦躲着车内,宋元趴在车窗往外看:“范兄他们几个怎么还不回来?”
“看榜人多,可能是一时没有挤进内层?”
“哦”,宋元点点头,坐回了车内,脸色流露出来少年人的兴奋:“等过上四五天,估计师傅和家里人都知道我们中榜的消息了!”
“对,估计张院长会很高兴教出来了你这么个优秀的学生。”
“哈哈哈,彼此彼此,也算是完成了父母的心愿。”
“是啊。”时亦眼神眼中也带着笑,想到了那个仅仅只见过一次面的老人,又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也算是了却了心中一件遗憾。”
宋元坐在一旁,突然对时亦道:“时弟,多谢!”
他说的认真,全然没有玩笑的意思。
时亦拍了拍他的手:“你要这样说,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小时候对我家的帮助?这样感谢来感谢去的,有什么意思?”
宋元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感慨,在左宁时,张界茗师傅曾说我有兰院之才,所以拜师后很快就将我调入了兰院,后来两年我虽常觉自己进步很大,但是师傅始终觉得我火候不够。”
“可是不论州试还是省试,我解题时都觉得十分顺利,并无晦涩之感,现在想想竟全都是因为提前做了你的押题。先是在州试你压中了经义和策,后是省试压中经义和论,所以,这份恩情我总是会记得的。”
时亦:“看个榜,怎么也变的婆妈了起来?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谈这些可就有些生分了。”
宋元低语:“你生分你的,我心里明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