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的小夫郎+番外(60)
走到一半,元溪似乎是醒了,他仍趴在严鹤仪背上,只是把头贴得更近了,嘴里含糊地说着话。
这些话,严鹤仪一句也听不真切,却每一句都会耐心地回应他。
回家的路,两人一起走过无数遍,过一座石桥,便是他们住的巷子,巷口处长着一棵山茶。
现下枝叶正葳蕤着,花是浅浅的红色。
元溪突然拍了拍严鹤仪的肩膀,嚷嚷着:
“停车!我要下去!车夫!停车!”
严鹤仪哭笑不得,依言停下了脚步。
元溪从严鹤仪背上一跃而下,晃晃悠悠地走到花树旁边,踮起脚来,摘了一朵开得很好的山茶花。
严鹤仪张开臂,在旁边虚虚地护着他,不知道这小祖宗又要做什么。
元溪又拍了拍严鹤仪,严鹤仪便微微蹲下身去,让元溪上了「马车」。
他边走边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少爷,摘花做什么啊?”
元溪把手笼在严鹤仪胸前,紧紧捏着那株山茶花,乐呵呵地道:“送给我家哥哥!”
严鹤仪抑制不住地笑着,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又问道:“你家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元溪把头往旁边一偏,脆生生地道:“不告诉你,那是我哥哥!”
“他现在就在门口等我呢!”
“你看!”
元溪把手往前一指,眯了眯眼仔细瞧着,却发现院门口没有人在。
哥哥怎么没在等我?
严鹤仪想逗逗他,笑着道:“你家哥哥呢?”
元溪微微皱起了眉头。
到了院门口,元溪便嚷着要下车,然后扒着院门,前前后后找了几遍,也没见到他家哥哥的身影。
他看了眼手里那朵山茶花,突然伸手一撸,便把花瓣都薅了下来,一股脑儿全塞进嘴里,填了个满满当当。
严鹤仪上前扶住他,无奈地道:“不是要送给哥哥么,怎么吃了?”
元溪努了努嘴:“他没等我!”
说完,他突然后退一步,甩开了严鹤仪的手:“别碰我,哥哥会生气的!”
“我跟你说,哥哥可爱生气了!”
“不过,每次他一生完气,都会对我格外好。”
他又摆了摆手,顺势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对着严鹤仪道:“你回家吧,我要在这里等哥哥。”
严鹤仪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托着腮看他。
元溪见他还不走,又接着道:“我哥哥就是在这儿,给我做了支紫竹笔,你知道紫竹吧?长在悬崖上呢!可危险了!”
“哥哥为了我,腿都摔破了。”
严鹤仪痴痴地笑着,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两人就这样对坐了两刻,元溪一张小嘴絮絮叨叨个没完,把严鹤仪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元溪抬头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脸上换成了担心的表情,撑着身子起来,便要出门去找严鹤仪。
严鹤仪这才慌了,急忙抓住小祖宗的胳膊,然后上前板着他的肩膀,柔声道:“元溪,是我。”
元溪抬起有些迷离的眸子,把脑袋凑过去,仔细打量着严鹤仪,半晌才道:“哥哥?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要是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了!”
严鹤仪揉了揉元溪的脑袋,万分温柔地道:“我一直都在,元溪,不会不要你的。”
他又补了一句:“你也不能不要我。”
元溪拧着眉道:“你发誓!”
严鹤仪没有迟疑,果真举起手掌:“吾,严鹤仪,永远不会不要姜元溪,只要他愿意,我便照顾他一辈子!”
不得不说,这种酸不拉唧的话,严鹤仪就算埋在心里一辈子不说,那也是很正常的。
难不成,那一口高粱酒竟这么大劲儿?
或者,难道对面这人呼出来的酒气也能醉人?
元溪挑着下巴,张开双臂对着严鹤仪道:“我困了,我要睡觉!”
严鹤仪过去扶他的胳膊,却被元溪扭着肩膀甩开了。
元溪依然张着臂,眼皮半塌下来,嘴唇微微开合地喘息着。
严鹤仪不明所以,柔声道:“不是困了么?我扶你到床上去睡。”
元溪哼唧了一声,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严鹤仪有些懂了,却又不是很确定,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元溪见严鹤仪不为所动,上身软软地往严鹤仪那里倾了过去,他或许是想往前迈一步的,奈何实在太醉,忘记了抬脚。
严鹤仪急忙接住元溪,然后就被这个小醉鬼扑了个满怀。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知为何,竟不合时宜地想要落泪,像是感动,像是激动,也像是心动。
他一手托住元溪的肩膀,一手伸到元溪的腿弯,珍而重之地把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