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的小夫郎+番外(181)
“佩娴......”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手上攥紧了被子,“佩娴,尚在么?”
元溪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继续面无表情地问着:“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于,叫于秉臣。”
是姓于,没错。
于秉臣突然往身上摸了摸,又略显焦急地对着牛二问道:“请问,我随身带着的那个褡裢呢?”
“哦,在这儿呢。”牛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湿乎乎的褡裢,上头缝着各种颜色的布,两边儿还垂着流苏,不过已经被水打湿,变成一绺一绺的了,“刚才见你身上湿透,便给你换了衣裳,把这个褡裢也拿了下来。”
因这褡裢湿了水,于秉臣没有往被子上搁,而是伸着胳膊,把这褡裢打开了。
“里头的东西应当都湿了,”牛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拿院子里晾一晾吧。”
“无妨。”于秉臣从褡裢的隔层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来,却发现那油纸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口子,河水都渗了进去。
他有些慌乱地展开油纸包,露出一条腰带来,拿在手上仔细展平,一寸寸地检查着,见没什么破损,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着元溪点了点头,“小公子,你过来瞧。”
严鹤仪仍是不放心,紧紧拉住了元溪的手,元溪转头对他笑了一下,低声道:“无事的,哥哥。”
凑过去一瞧,只见那是一条玄底银花的腰带,上头用银色的线绣了一圈儿花草,绣工精湛,虽经年日久,又湿了水,却仍是完好无损,一根线都没有断,也可见主人对它的爱护。
“这是...佩娴亲手给我做的,”说起这个,于秉臣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羞涩的笑来,“我们的定情信物。”
元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腰带,把上头的纹样都记住了。
于秉臣虽然觉得元溪应当是认识佩娴,不过也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就给了他,便仔细地折好,收进了自己的褡裢里头。
“小公子,你若是见着佩娴,”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屋里又噼里啪啦燃着两个炭盆儿,于秉臣比刚醒来时精神了很多,轻轻对元溪笑着,“劳烦告诉她,于秉臣一直在找她,她若是想见我,我随时盼着。”
“我...我只是对你的事比较好奇罢了,”元溪不敢同他对视,只盯着他手里的褡裢,“你你你别抱太多希冀。”
“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了。”说完,元溪转身牵住了严鹤仪的手,拉着他抬脚便往外跑。
“盛哥儿,”元溪刚出来里间儿,又回过头来,对着盛哥儿喊了一句,“先帮我照顾着聿哥儿。”
“哦好。”盛哥儿闻言,立马伸手把聿哥儿拉进了怀里,怔怔地望着元溪跟严鹤仪的背影,很久才回过神,弯腰把聿哥儿抱了起来,温柔地哄着,“聿哥儿,咱们去外间儿玩折纸好不好?”
聿哥儿对盛哥儿也很亲近,颇有几分羞怯地朝他面颊上亲了一口,软软地答了声「好」。
被元溪拉着手跑出老远,严鹤仪才低声问道:“佩娴,是顾大妈?”
元溪边往前跑边点头,冬日里袄子穿得厚,领子那里又高,跑起来有些气喘吁吁,“是,应该是。”
他同严鹤仪无话不说,因此,顾大妈给他说的那些往事,他也在饭桌上讲给了严鹤仪听。
“他说的那番话,倒不似作伪。”严鹤仪身上跑出了汗,抬手朝鬓角揩了揩,“不过,仍是要先问顾大妈的意思。”
元溪冲着他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哥哥。”
说话间,两人便跑到了顾大妈家,隔着院门往里头喊着。
“来啦!”顾大妈应当是正在午睡,头发没有束,懒懒地垂在肩头,仍是油油亮亮的,不过凑近了一瞧,其中竟也掺着几丝白发了。
“这是怎么了?大中午的就过来发疯。”顾大妈系好袄子上的扣子,见两个人都满头大汗,赶紧制住了元溪要摘自个儿帽子的手,“怎么跑那么急,瞧这一头的汗,可别在外头摘帽子,快进屋。”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元溪便听话地同严鹤仪进了屋。
顾大妈把炭盆儿往桌子这边挪了挪,又用帕子给元溪擦干净了额角的汗,这才让他摘了帽子。
“说吧,喊我做什么?才刚睡着,就被你们两个家伙给嚷嚷醒了。”顾大妈说着话,又拿了个篮子出来,从里头抓了几把干红枣,放进桌子上的木盘子里,“这是我刚晒好的,还没来得及给你们,两个馋嘴的就自己上门来了。”
往嘴里连着塞了好几颗红枣,又喝了口顾大妈给泡的蜂蜜水,元溪才在心里想好措辞,“大妈,那个人...是不是叫于秉臣?”
顾大妈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了,抖了几下嘴唇,才轻轻点了点头,“是,于秉臣,我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