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又在脑补我爱他(8)
话一说出口,温芷秋又觉自己这番话有些不对劲,喉头发干,神色变得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盯着他。
那人仍是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眼帘叫人瞧不见他的神色,顿了一瞬才闻他应道:“是,小姐,奴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
这人怎么一副做好了奉献自我的准备的感觉!
温芷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气氛愈发不对劲,她堂堂大小姐,竟叫一个奴隶给弄得慌神慌脑的。
但即使还未真正看到他颈后的胎记,温芷秋也显然意识到这人并非只是个普通的奴隶,他日后位居高位,此时身为奴隶定是有什么隐情,否则一个虚弱得险些就剩半条命的伤病人士,又怎会有这般叫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屋内沉寂一瞬,温芷秋估摸着自己该离去了,正侧过身去,身后又忽的传来他暗哑低沉的嗓音:“奴,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温芷秋身子一颤,脚下步子就这么顿在了原地。
救命之恩。
脑海中混沌繁杂的思绪像是在此刻豁然开朗起来,温芷秋回过头凝视着那人,顿了好一会,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缓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4章
温芷秋匆忙从西屋出来后,在西屋的院外碰上了映月。
两人皆是一愣,温芷秋这走出来的方向,显然是刚去了西屋,可那是奴隶的屋子,她昨日夜探西屋在整个府上传了个遍,今日便在大白天里明目张胆了去,这着实叫人讶异。
温芷秋又哪是明目张胆的去,只是方才正值下人们吃饭换班的时间,她本只是想去看看那人,好解开自己心头的疑虑,可哪曾想一去便耽搁了这么大会时辰,出来便被映月撞了个正着。
温芷秋撩了下头发神色淡然,反正她已是被众人知晓了夜探奴隶房一事,如今大白天,她去了趟西屋又如何,这便又继续迈开了步子。
映月见状也不敢多问,连忙上前跟在了温芷秋身后。
回到自己屋中,映月替温芷秋沏上一壶热茶,温芷秋浅尝一口茶,忽又思及那人屋中的寒碜,想了想开口道:“仓库可还有棉被?”
映月一愣,歪头想了想很快道:“小姐可是觉着被子薄了,虽是冬季,但江南倒也暖和,来此前便未给小姐准备太厚的棉被,仓库内的都是下人用的,奴婢这便派人去加制一床厚实的棉被。”
温芷秋连忙抬手制住了映月:“不是我用,下人用的正好,去仓库挑一床干净些的给西屋送去。”
又是西屋?
映月怔愣地看着自家主子,还不待她回话,温芷秋想起什么,又道:“待会去问问大夫,那人的伤若要好得快些需什么药材,若是府上没有的,便派人去买。”
若是替他出头,那便是温芷秋见不惯府上下人勾心斗角,若是请大夫替他诊治,也是因着温芷秋心地善良,可这又是赐棉被,又是叫他用上最好的药材,映月思绪中不禁想起今日在西屋见到的那人洗净污秽露出的面容。
那奴隶相貌俊美,瞧着倒不像是个奴隶,反而有几分贵气,不仅在奴隶中显得鹤立鸡群,就是好些富贵子弟也不定能比得上这张面容。
难不成小姐这是瞧上他这张脸了?
*
午后,闺房中的贵妃榻上绻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塌上美人,一袭雪白长裙,腰间搭着一条素色毛毯,一双玉足在贵妃榻尾端露出,云鬓丹唇,明眸紧闭,一场短暂的梦境悄然而至。
眼前的画面迅速闪过,无声却十足清晰。
那人救了她,她免去了惨死的悲剧,那人将她接回府上,她看着眼前庞大幽深的府邸,再次发觉,这人的身份兴许比自己原本所设想的还要高贵。
可追杀她的是李太尉的人,李太尉身后还有皇后在为其撑腰,那人这般舍身救她,还杀了前来追杀的所有刺客,这岂不是公然和皇后作对。
再大的官职,对上李太尉和皇后,只怕下场不会好过。
可下一瞬,画面一转,温芷秋像是个旁观者一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人带着一大众人一路杀到了太尉府上,将整个太尉府屠尽,鲜血洒满太尉府,四处回荡着叫他血液沸腾的惨叫声,即使这狠狠为她出了口恶气,可眼前这暴虐血腥的一幕仍叫温芷秋感到毛骨悚然。
猛然从梦中惊醒,温芷秋一脸惨白大口喘着粗气,屋内安静祥和,唯有温芷秋心中波涛骇浪。
那画面太过骇人,叫画面即使从眼前消去,也仍在脑海中盘旋。
温芷秋不知前世她死后李太尉过得如何,总归是因着皇后在背后扶持着他,又无人敢动他的位置,一路风生水起了,可那人却毫无顾忌地将李太尉一家以极其残忍暴虐的手段给歼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