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腹有千秋锦绣,这个位面时代是作为一个唐之后的朝代,上面写的一定是汉字,但她就是没有办法。
系统球君忽然在她脑海中说:【你要在这一世当文盲。给你设了和书写障碍。】
赵清漪:【为啥呀?!】
系统球君说:【原主恨死了李清玥那翻作态,什么诗书风流,想要看看:她就算诗书风流是天下第一才女,你也能以文盲之姿将她打肿脸。你就算是文盲,你还是尊贵的,她就算读再多书,也是下贱的。】
【这不是坑自己兼坑我吗?】赵清漪目瞪口呆。
系统球君叹了口气:【既然是委托执念人的心结,你用心去感受她的一切,自会明白。如果解开她的心结,你这书写障碍才有机会清除。就酱,我走了。】
赵清漪还能说什么,只能无奈找了个台阶坐下,与原主共情,回忆着她的回忆。
因为李清玥占了她的身份得到了最好的诗书教养,从小就是才女,得张氏的宠爱。
未揭破真相前,她也和曹江诗书往来,两心相许。
赵清漪出嫁后,因为李清玥那一身比真千金更胜一分的气质来源于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质华”。因为有才女假千金的对比,真千金遭所有人嘲笑、遭亲生母亲失望而想念假千金、遭丈夫鄙视、遭婆母嫌弃无能。
假千金不通诗书是她的错吗?凭什么以这一点来让她逐渐失去一切。
她想证明,不靠几首酸诗词,不靠李清玥那种扭捏作态的楚楚风姿,她也能将李清玥比下去,也能昂首挺胸。
说到底,原主懦弱柔弱的外表下有一股蛮劲和倔性:不是我的错,我坚决反对要为错承担后果。不通诗书不是我的错,你们不去谴责施害人的罪过,却来嘲笑我的目不识丁,我不服!我就目不识丁给你们看看,我一样比她强!每一份嘲笑,都要让本最该负责任的人付出代价。
赵清漪长长叹了口气。
原主真是个倔强的傻瓜呀。
这个世间讨厌有两种:一种是真的讨厌;一种是嫉妒。前一种是绝对排斥,不想效仿;后一种拼命的想要以身代之,角色互换,好去享受所嫉妒的人的一切。
原主是真的讨厌极了李清玥借“才气”上位这一点,一生不想当“才女”。
真坐着发呆,却忽听见脚步声响,但见一个嬷嬷四个丫鬟随着一个极美貌少妇行径此处。那少妇一身雪青色的襦裙,外穿着天青色的褙子,一条白色的披帛,气质若空谷幽兰。
赵清漪不禁一怔,她原就是让自己完全去接受原主的一切情感,这时一见张氏怎么不激动。
她有一种又孺慕又怨恨的复杂心情,要不是她心软接回了李清玥,她就算受人嘲笑也不至于丧命。还有张氏每每感叹李清玥能聪颖能领悟她的意思,对她失望,都像一把最尖锐的三棱刺刀,把原主的心刺成碎片。
可是那些也许对于一个善良感恩的女人来说只是人之常情,一个悉心教导十三四年的女儿,她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恶果都要她来承担呢?
母亲呀母亲,是因为你生了我,所以我要用生命来成全你人之常情的母爱,还你赐予的骨血吗?
你若要我死,我怎能不死?
原主死前的绝望,如黑夜的幽灵一样爬上心头,想要将她拉回地狱。
她不禁伸袖抹了抹涌出来的泪水,却没有想到一抹却更忍不住了。
张氏原本算了阖府的账册,也有些闷,春光正好,就到园子里走走。
到了红英亭,就见一个小丫鬟坐在亭下哭泣抹泪。
“丫头,你怎么了?”张氏看她哭得可怜,她平日管家虽严,但不犯事的下人,她素来和善,于是走近一问。
那丫头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面庞,但见她眉清目秀,见之只觉似曾相识。
赵清漪起身福身:“给夫人请安。”
张氏微笑道:“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赵清漪跪下磕头,说:“奴婢不敢委屈,奴婢只是想起之前犯得错,深深惶恐。”
张氏让赵嬷嬷扶起她,一起进了亭子,她坐下后才问道:“你这般小年纪,能犯什么错,这样惶恐?”
赵清漪于是将自己好奇弄坏了小姐的琴,被罚跪两个时辰,病了四天的事说了。
赵嬷嬷道:“大胆奴婢,犯了错,还要向夫人告小姐的状不成?”
赵清漪是“文盲”,幸好“文盲”不耽误她戏好,于是跪下言辞清晰道:“夫人明鉴,奴婢绝无此意。奴婢知道自己命贱,远不值一把名琴。也只怪我娘是个命贱之人,她常对我说,身在侯府切不可为这侯门富贵迷了眼,要谨守本份。我娘说:我是贱命,一分富贵也不可享,便是被罚跪,也是以微芥之躯触了尊贵之物折了福,万不可心怀怨怼。我娘还让我发下誓言,倘若我生出一丝贪恋小姐那样的不属于我的富贵,我生时为娼,人人作践;死时千万万剐,死无全尸,尸体为野狗啃食;死后投胎为粪坑蛆虫。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如背此誓,天人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