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丫鬟和仆人不禁全都一多汗,红衣男站直身,深呼吸一口气,放下笔,在旁边的一张案上的盆子里洗了手,接过吟雪送上的布巾净手。
红衣男坐了下来,说:“你还不算我府上的人。”
赵清漪暗想:谁想当你府上的人了,要是走得了,早走了。不是发现她屋子周围住的都是高手吗?她是能打得过一个两个,但是动静一出来引来了红衣男,以她现在的轻功,她没有自信跑得掉。
红衣男一抬手,便有一个仆人送上一份契书。
赵清漪一看那契书的格式和内容,脸色十分精彩。
红衣男接过秋菊奉的茶,呡了一口,说:“签了,你就是我府里的人了,食有鱼、出有车,美酒美人也可以有。”
赵清漪多想自己是那种低调隐忍的女主角,只不过她总还是一个满腹诡计小宇宙很能爆发的的人。
赵清漪像李小龙一样踢飞托盘,像李小龙一样啊啊啊叫。当服务人员可以,卖身为奴那是不行的。
在场的丫鬟、仆人无不变色,只红衣男只微微一怔,复又淡定。
红衣男道:“招惹了我的人,想脱身可没有这么容易,否则,不是人人都登鼻子上脸了?”
赵清漪说:“你在害怕,害怕我将来比你强,骨子里是懦夫的你害怕世间出现真正的对手,所以现在就把我的脊梁打断。”
“你觉得激将有用吗?”
“以你的武功,也接近宗师水准了,总要像个宗师吧。要打就打,整这些东西干什么?你以为我会怕官府吗?”
红衣男子道:“你觉得这样理由足以说服我吗?”
赵清漪说:“我干嘛要说服你,我才不理你呢,我走了,不用送。”
赵清漪走出亭子,就有四个武士围了上来,看他们一个个都十分精悍的样子,赵清漪不得不警惕。
难道我堂堂造反女大王在上梁山之前还要有被官府强带卖身的屈辱,想想那些梁山好汉多有一段令人伤心的往事,俺也要有这一劫吗?
虽然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但是那还是太受污辱了。敌人已经向她进逼,她如何能没有亮剑精神?
赵清漪负手傲然地看着四个武士,他们雀跃欲试,而红衣男显然是要看戏。
赵清漪伸手抱拳作礼,然后将袍裾塞在腰带里,一个大汉当先朝她肩头伸手抓来,来势又快又猛,赵清漪不避反进,脚已经后发先至踢中了他的中府穴。那大汉吃痛,抓来的力道自然消了。
又一个大汉来抓她的腰,使用了摔跤手法,赵清漪脚使八卦衍花的轻功步法,他一抓成空。但是迎面又一人一掌朝她胸口摧来,她五指成爪朝对方抓去,爪劲击在他的一双铁砂掌上,赵清漪也是功力不到,手指吃痛,但是只能将忍,一脚又踢向对方腹部,缓了他的攻势,她又借力击向另一个朝她打来的人。
指捏剑诀,以人为剑,击向他咽喉。
红衣男端茶看戏,心中也不禁讶然,他在这个年纪,武功绝对没有这个小孩这么高。
他想自己已经是百年奇才了,近年来未逢敌手,没有想到一个小孩在他手上过了十几招未败。
赵清漪终于把四个二流高手全都打趴下,或者她已手下留情,若是真的决斗,他们已经完蛋了,他们明白这一点,不好再上来缠斗。
赵清漪也是强撑才能站着,但是与四个二流高手同斗,就相当于和一个一流高手的决头,她的功力使用过度,丹田翻滚绞痛,胸口也似要炸开。
她喉间一腥,吐出一口血来。
红衣男道:“你这又是何苦?签了契也可做是缓兵权宜之计,你既不怕官府,将来还怕没有机会吗?”
赵清漪说:“你用卖身契来试我,还让他们在此候着,不就是要我动手吗?你已亮兵,我岂能不战?”
“呵呵,挺有意思。下去治伤吧。”
赵清漪朝他拱手,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红衣男道:“我想不到放你走的理由。”
赵清漪说:“不论我将来做什么,我不碰你陆家的人。”
“你的伤没有良药可不容易好。”
“……”
“你没有能力去取药了。”或者说偷药,她已经身无分文,只有靠偷才能得到珍贵的补气药材。
赵清漪明白这是要她服软,但是她心头自有一股蛮劲,哪里就肯服输,目光冷冷与他相对,丝毫不做可怜哀求之色,转身就走。
这时他倒不让人来拦她了,她蹒跚着步子出了院子,想到出府邸,看着陆家的外墙的一个角门,使劲向前走去。
又一口血吐了出来,她要找地方调息,可是这是陆府。
现在她付出了代价,可以走了,如果留下来,不知又要多付什么代价。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要去粤闽之地找找靖海侯,先部个局,让更应该为朝廷出力的赵彤和那些公主郡主都尝尝当棋子的滋味,谁让她们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