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拒绝了两个男人,那些男人心底虽不舒服,但是男人风流都是凭钱凭本事的,一言不合就打上门去是被同行瞧不起的。
又有一位公子说:“我未见过如意小姐,我不知道如意小姐是不是我的知己,但是久闻如意小姐才貌,才来一见。若是有缘,知己自当互相扶持,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有旁的所求。”
不少公子哥都有些鄙视这个身着青衫的书生,这答案显得穷酸样,还想见京都第一名妓。
此时舫里顿了顿,又传出叮叮当当的琴声,那绿衣少女笑道:“这位公子,稍后请您再过诗乐两关。”
这不禁大跌诸人眼镜,但是也有几个轻薄公子也学他的样子说类似答应,却都被顾如意拒绝了。
范子良说:“卓兄,来都来了,何防一试?”
卓昱喃喃:“听得那些公子哥的答案,我也未必能说出新奇的。”
范子良道:“卓昱还怕了不成,那兄弟我打个头阵。”
旁边包括郭延铮在内的人也不阻他,范子良朗声道:“楚人范子良求见如意姑娘。范某江湖中人,朋友也有那么些人。江湖中行走讲个义字,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至于从知己那得到什么,我没有细想过,但是这些年行走江湖,范某倒是不缺地方借宿喝酒。”
舫内又传出丁丁冬冬的声音,绿衣少女笑道:“范公子有礼,我家小姐请范公子稍待,再以诗乐相交。”
范子良哈哈一笑,拱手道:“那就多谢如意姑娘了。”
卓昱看着范子良过了,觉得自己再不过去还要被人小瞧了,如意姑娘见不见也就随缘了。
于是卓昱道:“知己是伯牙子期相遇,高山流水之交,知己能解心中之意,这样的人世间难求。求一知己已是难得,何论从知己身上得到什么?”
卓昱的答案也过了初选,范子良还笑道:“卓昱总是谦称自个儿不成,但总每每语惊四座。”
卓昱淡笑,又问郭延铮、赵季青、姚荣、吴涯怎么不去试一下,来都来了,凑个热闹又如何了。
郭延铮当然是不能去,宋徽宗寻李师师无妨,但是皇子要是和青楼名妓有一腿,还是有人说道的,郭延铮一向以肃正贤王的形象示人,不能崩设。
姚荣却是心中有股子旁人不明白的霸道戾气,他骨子里看不上附庸风雅的酸书生和待价而沽的青楼女子。他觉得一个青楼女子学会些诗词音律的仍然是青楼女子,哪里需要他去求来,青楼女子哪配得上他。
姚荣勾了勾嘴角,说:“还是子净去瞧瞧。”
郭延铮眼皮子一跳,说:“子净,你还好……狎妓?”
赵清漪本来还不打算去的,听了郭延铮的话倒觉得好玩,说:“又铮兄,怎么能说‘狎妓’呢?粗俗不堪!”
郭延铮和吴涯脸皮子抽动,赵清漪又冲吴涯说:“域方兄,咱们去试试。”
吴涯,字域方。
吴涯摇头道:“在下素来不好此道。”
赵清漪摇了摇头,看到樊启仁、王冲也没有过“海选”,一脸沮丧。
赵清漪上前,负手在后,浅笑道:“淮南赵季青,我这人就是爱参和闲事,姑娘摆下阵仗,问这两个问题,也挺有意思的。那我反问姑娘想得到什么样的知己,想从知己身上得到什么?而姑娘能给你的知己什么?姑娘若是我的朋友,我一日没有落迫,尚还给以保姑娘所得到、所拥有的一切不会被下三烂的恶人恃强夺走。姑娘沦落风尘,命运坎坷,却习得诗词音律,自食其力,心志之坚、才思之捷亦可称女中豪杰。我不在乎你的相貌、喜好、人品、是否清白,也未必能成为你的知己,但敬你的心志和才思,你我交个朋友无妨。有缘就见一面,无缘祝你好运,得尝所愿。”
舫中久久没有琴音传出来,众人都竖着耳朵听,还是没有传来。
王冲等人却等不住了,王冲在船上叫道:“我不能见也就罢了,我家赵大人何等风流倜傥、英雄概世,都不见吗?有眼无珠!想得我们赵大人垂青的姑娘,从南城排到北城!”
赵清漪说:“住口!”
王冲等自认为是赵大人的狗的家伙乖乖退后。
赵清漪揖手道:“诸位姑娘勿怪,几个下属不懂规矩。”
忽然,舫中又传出丁丁冬冬的琴音来,船上的绿衣、紫衣少女面露欣喜,她们还怕小姐在画舫里瞧不见呢。因为那么些个来回答问题的公子,就这位赵公子最为年轻俊俏。无论古代现代,中二期的少女九成九是颜狗。
“赵公子,我家小姐还请您赐教诗词音律。”
在场的公子哥儿看着这个长得小白脸样的小子心中不无嫉妒,他也未见如何承诺给如意姑娘宠爱和荣华富贵,又甚是狂傲,居然能得过第一道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