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想着,他要是祭出东宫六品带刀护卫的官名,这样打架欺人,传出坊间,不知多少版本。别成了太子贪慕顾如意的美色,想纳她为妾,派了下属过来。
樊启仁上前揖道:“见过赵大人,这么巧,赵大人也来凑热闹。”
赵清漪道:“既然只为凑个热闹,何故打人?若是被顺天府擒了去,王冲,你是觉得自个儿是了不得的人物吗?”
樊启仁是樊莫的儿子,她不好直接骂,但是骂骂王冲却是无妨的。
那另一个船上的一位绿绸衣公子,得意洋洋地说:“你们打人,我可要告到顺天府去!我们家老爷可是三品大员!”
樊启仁说:“明明是你们撞了我们,害得我们兄弟落水,你们还想反咬一口吗?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赵清漪说:“这位仁兄,双方斗殴,谁也没理,到了顺天府,你们能得什么便宜?”
那位公子看她相貌气度,倒也有些怯了,说:“你们先动手打的,若赔我三千两银子,我便揭过了。”
王冲说:“休想!”
赵清漪说:“依在下看,这公子还不如化戾气为祥和的好。”
“本……本公子是好欺的吗?今天你们没有个三千两银子赔我,我就闹到顺天府去!我父乃御史大夫!”
赵清漪呵呵一声冷笑,见到诚王的船驶过来了,还有不远处的船都看着这边的好戏。
那御史大夫家的猪头公子更觉要守住面子,叫着“赔偿三千两银,不然不能善了”。
赵清漪道:“此话当真?”
王冲道:“赵大人,这钱不能给!是他们撞了我们的兄弟落水!他们也打我们了。”
赵清漪懒得理他,只说:“这位兄台,我看冤家宜解不宜结,双方都有不对,算了。”
那猪哥见他说话客气,胆子就大起来,说:“嘿嘿,你这兔儿爷,本公子就不这样算了。你老老实实拿出三千两银子!”
赵清漪道:“只要给你三千两银,打你的事就可了了?”
那猪哥也摇着扇子,梗着脖子说:“不错,你拿出三千两银子,本公子就大肚不追究了。”
赵清漪朝诚王的船上的朋友一拱手,又朝旁边的两三条船上的公子哥们一拱手,说:“诸位公子,你们也都听到了。他说只要我出三千两银子,就不计较打他的事了。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旁边的几条船上的人不禁想:这位公子轻身功夫这样好,没有想到骨头这么软,还称什么大人呢!肯定是官职不及人家御史大夫,不敢得罪。
郭延铮、卓昱、姚荣看到了,也是好奇,但想她武艺出众,当不会有事。
赵清漪从怀中掏出三千两银票,朝那猪哥掷了过去,银票不过是轻薄之物,但是却稳稳飞过了两船间隔。
那猪哥接到银票,一看心中十分得意。
赵清漪笑问:“有银子拿,你就不计较挨打之事?”
那猪哥手一挥:“本公子不计较了,就饶了你们!”
赵清漪呵呵一笑,说:“那就好。”
说着白影一闪,她那白色锦面靴子一伸就将猪头踢下了船去,然后几下子把猪哥的跟班给踢下船去,流氓头子之态毕露。
本公子这么帅,居然嫉妒叫本公子兔儿爷。叔可忍,婶不可忍。
赵清漪说:“既然你们要钱不要命,不计较挨打,可得言而有信,不然本公子可是很记仇的。”
姚荣失笑:“子净兄当真是流氓中的贵公子呀!我扬州有此人物,之前我怎么无缘结交呢!”
郭延铮抚额,这当真是三观俱毁呀!
王冲等下属皆抚掌称快,高呼“赵大人威武”,但是威武的赵大人回来也是一人踢了一脚,不过没有将他们踢下水去。
赵清漪骂道:“你们跟着小爷来京,要是敢给小爷惹事生非,就都给小爷滚回河东去!你们来京里是办差的,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呀!京都天子脚下,比你们有来头的官多如狗!你们下次找死,谁也救不了你们!”
“赵大人,饶命呀!”
“赵大人,我们知道错了!”
说着一个个磕头,王冲爬了过去,一把抱住赵大人的脚哭道:“赵大人,自打进京以来,咱们的正经差事还没有安排下来,我们也就只好体察一下京都风土人情。今日来这凑个热闹,也是一时冲动。我们哪里甘心被人欺负了,我们不算什么人物,我们就是赵大人的狗,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就刚才那些人配打赵大人的狗吗?”
“是呀,赵大人,你就怜惜怜惜我们!”
“赵大人呀,几日不见您老,我们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呀!”
一个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闻者伤心,听者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