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对徐晟有这样大用的人,他就更不能动,除非神不知鬼不觉。
最让他生气的是女婿的笑话,可女儿到底不能跟着女婿流落街头,他还是运作了一番,想让他去富庶州府去当知府。这事还是被徐晟知道了,说沈俊人品有瑕,未见知错就改,为任一方怕给百姓带去祸患。
让他当了鸿胪寺的一名主薄,在本朝还是六品,没有升职,而鸿胪寺也不是油水多的衙门,最重要的是,他区区一名主薄,没有官邸,也不能带一大家子住衙门去。
所以,必须要找房子了,沈俊派沈忠在东京城中找价钱合适、且又挤得下这么多人的宅院,也真是巧了,沈忠找的宅院与赵家隔了一条小巷子。
原来也是一个京中的小官一家住那,现在那小官外放,只怕要在地方爬十几年,急着甩卖才便宜一些。
于是,沈家一大家子在二月下午,士子们刚刚考了乡试放榜时,举家搬进了那座屋子。
今天英亲王又来上课,顺便赠吃,还有顺便看赵清漪写的《国富论》的稿子,他觉得她写的这部书学问相当的深。但她只有初稿,是不外借的,他只有顶着先生的晃子过来了。
赵清漪虽觉这西席私事太多,时常请假,但这个西席的格局非常高,又极是聪明,不见寻常书生的迂腐,让赵清漪也不得不礼遇。
这样的先生可是难求,赵怀方看赵清漪都对他没话说,也相信张大人的高徒是真才实学。
问清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赵清漪觉得自己的学问不算低,但是很多对于古代的社会上至贵族官僚,下至民间百态,还是有所不如这个先生的。
孩子们多一个好老师,学到得就更多。
而赵清漪和他讨论国富论的稿子,也修改了许多她在后世对于古代的一种推测性的描述,而又引入了听他说起的很多本朝的例子。
其实赵怀方看过她的稿子,给她的启发远不如许先生。
赵清漪想象成这就是有名师的举人和普通秀才的区别。
至于沈俊那人,那是开了挂似的,另当别论。
孩子们又轮到自习课,而赵清漪、英亲王、赵怀方三人在院角亭子里吃点心讨论。
忽见赵王氏风风火火过来,说:“公公,小姑,不好啦!你们知道旁边那院子新搬进来的是谁吗?”
得知沈俊搬到了隔壁,赵清漪也暗道冤家路窄。
当晚,赵李氏还提议搬家,他们手中有万把两的银子,也能在东京别处置一处不错的宅院了。
赵怀方否决:“我们问心无愧,哪有我们躲着他们的道理!”
赵清漪暗想:他们真住这么近也好,系统说万一那沈俊的十六个儿子,哪一个比赵纯强,那她的任务就有碍了。
她得看着点,可怜呀,她只有一个儿子赵纯,他要以一敌十六,古代人为什么都要拼儿子呀。
这天徐昀也得知此事,上午又来找赵清漪,府中人不知他是世子,只当他是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公子,而赵清漪会搭理他。
下人直接带人来进东院,特来研究赵清漪那本巨著的英亲王正和赵怀方一起在亭子里讨论,赵怀方虽灵性不足,但是在基层民间的一些阅历却比英亲王要强多了。两人倒都觉得对方的意见有价值,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
赵家院子不大,徐昀进来,正面看到了赵怀方,走过来见礼。赵怀方虽然怀疑过这个第三次上门来的人,但是赵清漪说他是肥皂厂的一个大客户,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商。
“赵伯父。”徐昀抱了抱拳。
“徐公子不必多礼,现在小女正在授课,大约还有一盏茶功夫下课,徐公子不如坐下喝杯茶。”
英亲王一听儿子的声音,就呆了。
赵怀方道:“这位是徐昕初徐公子,这位是许先生,才学很是了得。”
徐昀看向他,正要问礼,但看他的后脑勺,但是这样也足够他讶异了。
英亲王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微微道:“徐昕初公子是吧,在下许弘。”
徐昀目瞪口呆,半晌回神,抱了抱拳,说:“失敬了,许先生。”
赵怀方见有男人来找女儿,还怕许先生误会,于是介绍说:“小女在外还有点生意,这位徐公子也是跑商的,刚好有生意上的往来。”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徐昀忽说:“今日见到许先生这样的‘大才子’,三生有幸,不如许先生帮我看看,像我也打算读书,有没有可能考个功名?”
英亲王道:“阁下你仪表堂堂,衣饰不凡,出身富贵之家,怕是也不用考功名吧?”
徐昀微微一笑,忽问道:“赵伯父,许先生才学真那么了得吗?他是几时来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