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156)
“郎君,我冷。”叶照扯开话头,讨饶。
被子他是没准备给她再盖回去,自己做了她的被子。
一身精壮筋骨压下来,如烙铁烫她,化她。
“你、这样出浴,不冷吗?小心风寒。”叶照细软滑腻的臂膀抱紧他,想要给他遮住夜风侵袭。
“你说我冷、还是热?”萧晏冷嗤,掌着叶照腰身将她托起。
两人面对而坐,四□□错,交颈而靠。
并刀如水剖新橙。
叶照猛地一颤,足趾蜷起,一口咬要在他肩头。
萧晏掌腰的手,从一侧缓缓滑至另一侧,“尽剩骨头,这些日子受委屈了?”
叶照没回他,只以面贴在他胸膛摇头。
男人眉眼沉下,揉过她后脑,握了一把她丰茂柔软的青丝在指尖。
雨骤云歇,案头烛火摇曳又静止。
掌中发有一瞬崩直,叶照蹙眉低吟。
“走时,我怎么说的?”
“…照顾好自己,少根发丝郎君都会生气的。”
“嗯…我生气了。”
叶照细汗凝珠,落在他耳际,“思念郎君,方才衣带渐宽。”
至此,萧晏这夜紧绷的神经方松下些。
叶照嘴角有了些弧度,往他身上贴紧些,“我们安置吧。”
萧晏咬了口她润泽的唇瓣,有些好笑地推了推她,“我帮你收拾。”
“我乏了,郎君也乏了。”叶照搂着他脖子不肯松开。
萧晏低眸笑了笑,拉来被子合了眼。
第56章 、晋江首发
叶照觉得这一夜格外漫长, 仿若醒过两回,又模糊地睡过去。
夜不当这般长的。
神思慢慢聚拢,她听到外头鸟儿振翅的声响, 院中风过翠竹的摩擦声, 还有侍者提壶浇花的濛濛细水声……
水声渐大,在屋中?
是杯盖点壁的瓷器声……
有人在饮茶。
嫩叶新茶啜饮,喉结滚动,微苦回甘。
对, 昨夜,他回来了。
叶照坐起身,抱膝朝向茶水声传来的方向。
她看不见。便是能看见, 也不甚清晰, 因为中间架着一座屏风。
她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眼下,她从记忆中寻他伏案阅卷的模样。
“醒了?”萧晏隔着屏风出声,几步便到了床畔。
叶照冲他展颜,问几时了。
“再小半时辰便是午时。”萧晏嗓音冷冽。
午时。
叶照从来不曾醒得这般晚过。
纵是萧晏昨夜闹得久些, 也不该如此。
是这段时日中被磋磨后的高压惶恐,在他回来后,在她深夜伸手就能抱到他后, 彻底消散, 剩得安心和踏实。
所以她才会睡得这般久,这般熟。
甚至他起身后,给她梳洗过身子,她都能半睡半醒地窝在他臂弯中。催着他快些, 道是容她再睡会。
萧晏想, 他要是再晚回来两日, 那样深黑的夜, 她要怎么办?
一个时辰前,他坐在榻畔看过她一回。
闻府中掌事回禀后,想了想,他晚些回来,她大概也不会怎样。
她甚至会自己养好身子,粉饰完太平,控制自己睡梦中不抖、半醒时不攥被褥的习惯。
如此,他什么都不知道。
只知,她过得很好。
怪不得,昨晚回来的四目相视的一瞬,她先沮丧,然后再有的惊喜。
叶照闻他没有温度的话,便有些心虚。
她伸手拉他袖角,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萧晏坐下,掀了被,将她两条腿捉来搁在自己膝上。
叶照缩了缩,因那人握在足腕的手骤然用力,仿若瞪她一眼,便老实不再敢动。
萧晏撩起她襦裙,从一侧案上,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至发热,一双眼睛盯在她双膝青紫处。
裙摆撩至大腿,叶照便知他看到了。
低声道,“是我自个不小心……”
“闭嘴。”萧晏截断她的话,温热掌心覆上,给她按揉。
昨夜,他没发现。
还是今日平旦给她擦洗身子,方看到的。
这是宫中惯用的惩罚手段,名为“骨裂”。
犯错者双膝跪地,两掌刑人左右施力按肩,又分“用心打”和“实心打”两种。
“实心打”便是往废了责罚,一通施力下来,片刻间被罚之人肩骨膝盖碎裂,手足皆废。
“用心打”则是慢压劲施,不伤筋骨,但因时辰长而即为磋磨人。
叶照受的便是“用心打”。
“我同陛下说,我不想殿下纳旁人,府中只能有我一个。”叶照扯了扯他衣袖,又攀去捏他耳垂,“我还说,殿下有了我,也绝不会再要他人。”
萧晏无声,又倒了一些药油,给她按揉另一只膝盖。
叶照凑近些,将他耳垂捏的又烫又薄,听他忍着笑出半声,又静了声息。
便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两手一起揉捏男人耳垂,问,“我这样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