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陈飞飞就是被这阵仗吓到了,呐呐不敢搭话,在这家人忙活的时候畏畏缩缩地躲到一边。
但这会儿荣亚却站起来率先问好。
“哎,你好啊,你来得好早,你是哪个班的?”女生有些惊喜地挥挥手。
荣亚笑着说我是三班的,女生说我是五班的,我叫冯洁,你呢?
两个女生三言两语就把彼此的信息交换了一遍,和对方的大大咧咧相比,荣亚整个人更显得不疾不徐温和有礼,无论是冯洁还是她的父母,都对荣亚很有好感,拿出带来的小吃水果请她吃。
荣亚把晒在阳台上的被褥拍了拍收起来,跟冯家妈妈说他们可以把被子晒在这:“这里一直到太阳下山都晒得到。”
冯妈妈连忙道谢,还说不好意思弄得荣亚不能晒。
“没关系,我来得早,晒了好几个小时了。”荣亚把褥子、席子扔上上铺,自己利索地爬上去铺好,又把凉被叠好,大被子则装进袋子里,扔到柜子上,然后收拾书本纸笔,对冯家人说:“叔叔阿姨,我先去教室了,冯洁,晚上见。”
一家人连忙和她告别。
荣亚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寝室楼,看了看头顶依旧炽烈的阳光,在心里说:“看,就是这么容易,多说几句话,叫几声叔叔阿姨,就可以显得自己大方得体,让人心生好感,很难吗?而无论是畏畏缩缩地躲在一边,还是帮忙擦桌子拿扫把这样无足轻重的帮忙,或是陪着干笑尬聊的迎合,都只是把自己放在矮一等的位置,让人看轻自己。”
荣亚不知道自己的委托者此刻有没有在看着自己,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但她希望自己的作为能给那个小姑娘一些启示,虽然她也不是什么交际专家,但多活了十几年的阅历和心态,总是有些指导意义的。
高三三班的教室在一楼,是三栋教学里最僻静的一栋,历来高三学生都要换到这一栋的。荣亚走进去时,班级里已经有十来个同学,有的在看书写字,有的在闲聊,见荣亚进来只是扫了一眼又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荣亚自然知道陈飞飞在这个班级里比较透明,她倒没打算一来就表现出自己的改变,扫视一眼,发现大家基本是按照上学期的座位来做,便走到了第一组的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数学书继续学习。
按理说下午是化学和生物的时间,但数学的进度她还差不少,就挪给数学用了。高中数学理科一共五本必修课本,目前老师已经教到了数列,接下来两周的补习中,会教完数列和不等式这最后两章,九月开学后就将进入第一轮复习。
而荣亚紧赶慢赶,为了打实基础,今天才开始数列的前一章,解三角形。再想想,今晚晚自习似乎就是数学,到时候不仅要上交暑假作业,可能数学老师还会下发一张试卷给大家练习,她就有些头疼。幸好那些暑假作业,包括练习册和好多张试卷她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各种参考翻书,马马虎虎没留空白。
早知道昨晚就不那么小资去看星星吹风了,搞得现在时间不够。
人越到越齐越来越多,教室里也越来越吵,荣亚只一心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头也没抬起过几次,直到她的小同桌徐敏同学到来。
“飞飞,你在补作业啊?”徐敏是个苹果脸女生,脸圆眼睛圆,看着很可爱,见荣亚在写数学试卷,惊讶地睁大眼睛。
“就是这几道题,步骤好像写错了。”荣亚抬头笑了笑,她终于把解三角形这一章啃掉了,然后发现几道涉及正余弦的大题瞎凑凑起来的解题过程不太对,擦掉重写,好在之前就是用铅笔写的。
她想到什么,笑着说:“徐敏,你的试卷给我参考一下好吗,我这块内容学得不好,题目做不顺。”
“哦,好好。”徐敏连忙拿出自己的试卷,那厚厚一沓的试卷,看得人发慌,一门三四张,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张了,前一个月,荣亚在重温课本之余,还要对付这些试卷,搞得很是心力交瘁,还留下了不少空白题实在无从下手,这会儿见到同桌的试卷,目光就闪闪发亮,请同桌把这些试卷都给她来对一对答案。
这还是做了一年同桌之后陈飞飞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看着她的笑容徐敏有些懵,总觉得同桌有哪里不一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张笑脸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啊,明明是被请求帮助,她心底甚至莫名生出一份欣喜来,大方地把试卷都给她:“给你,不过很多大题我也做不出来,还有一些题目不确定的。”
正好有人约徐敏去吃饭,徐敏顺口问荣亚要不要一起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