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怡点头,所谓规矩有的时候还是有好处的,各守着各自的规矩,彼此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虽说感情会淡漠,但却能和平相处了。
因为是已经出嫁的姐姐,吴怡送了添妆礼吃了饭就走了,跟刘氏都没说得上几句话,回到自己院子里,正巧看见绿珠在院子的小花园里剪花。
“这种粗笨的活怎么让你做了?”吴怡惊讶地问道。
“回二奶奶的话,这玫瑰可以香屋子,晒干了泡茶也是好喝的,小丫头们不会剪,不是剪少了就是把花剪秃了,一直是奴婢自己剪的。”绿珠提着一篮子的玫瑰花,低头敛眉说道。
“二奶奶,昨个儿清歌说要剪玫瑰做玫瑰糕……”红袖说道。
“让清歌到院子外面剪吧,别的院子也是有的。”吴怡说道,“早知道这样,不如多种些玫瑰。”
“是。”红袖福了一福,暗暗地送了个白眼给绿珠,绿珠却像是没看见一样的把脸扭到了一边。
“这午后的日头也快烤人的,明个儿一大早叫几个小丫头帮着你剪吧,当心在外面晒黑了。”吴怡关心地对绿珠说道。
“是。”绿珠福了一福身。
吴怡带着丫环婆子继续往自己的屋里走。
“送二奶奶。”
绿珠……倒真的是个妙人,她若是穿越成了男人,八成也会喜欢这么个爱婢,虽然自从她嫁过来,沉思齐根据线报还没召过别人待寝,不过这三个月的新鲜期一满……后院里也难免雨露均沾,一想到这儿,吴怡竟有些犯恶心,觉得难受得不行,她终究还是现代上的灵魂,理智上接受了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身体还是本能的感觉抗拒。
吴怡穿来古代,从小姑娘重新长了一遍,却没想到自己青少年时期严重痛经的毛病也跟着一起来了,就算是有刘氏请中医开的方子,每个月的那几天仍然疼得不行,整个人脸煞白煞白的在床上躺着,就算是在初夏时节仍然是一头的冷汗。
红袖给她敷上刚绞好的热毛巾,吴怡还是难受得不行,“太太那里怎么说?”
“太太说二奶奶身子不好,就在屋里躺着吧,不用忙着立规矩。”吴怡派去替自己“请假”的红裳说道。
夏荷拿了红糖水来,“这红糖姜茶是照着大夫给的方子熬的,姑娘多少喝些。”
吴怡就着夏荷的手,喝了几勺子姜茶,肚子里暖暖的确实是好了一些,闭上眼刚想要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吵嚷,吴怡微皱了一下眉,“红袖,你出去看看。”
“是。”
红袖掀了里间的帘子,穿过花厅到了外间堂屋,只见翠雯吵吵嚷嚷的要往屋里去,清歌不知道从哪里泼了一身的汤水,正拉着翠雯,清歌不愧是刘氏屋子里出来的,不说自己身上的汤水的事,只是小声劝着翠雯,“奶奶身上难受,正在睡着,你有天大的事也等奶奶身上好些……当心吵到了奶奶,咱们一个一个都没好果子吃。”
“我要见奶奶……”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小蹄子做死呢?”红袖说道,她先拉了清歌,“你这一身是怎么了?不是说在给奶奶炖四物汤吗?”红袖这个时候已经看见了门外碎倒的汤碗和扔在一旁的托盘,知道必是翠雯撞了清歌。
“红袖姐姐……”清歌虽说也是陪嫁丫头,但是大丫头的名额已经给了原有的绿瑶和绿琦,她现在领着沈家二等丫头的月钱,比红袖要低一等,因而清歌要叫红袖姐姐,“是我不小心把汤水散了,正想回去换衣裳,就看见了翠雯硬要进来,小丫头们力气小,都拦不住她,我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了。”
“你呀,奶奶在家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物是死的,人是贵重的,汤水都是滚烫的,你烫着了没?还不快回去换了衣裳,看看身上有没有烫伤的,我那里还有一瓶子貉子油,你拿去抹吧。”红袖说道,说话间竟像是忘了翠雯一样。
翠雯是三等的丫头,跟清歌还能撕扯一下,见到红袖就有些怕了,红袖来沈家的时日虽短,却是人人皆知的小辣椒,一般人惹不起她,这个时候才攒起勇气喃喃说道:“红袖姐姐,非是我不懂规矩,是绿珠姐她不知道为什么发起了疹子,浑身满是红包,怪吓人的……”
“疹子?”夏荷这个时候也过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就算是奶奶病着,你可以悄悄的告诉我们,我们再悄悄的告诉奶奶,这么明火执仗的,倒像是要惹事一样,再说了,这发疹子的事可大可小,她绿珠是个丫头,这里可有二爷和二奶奶呢,更不用说姑娘们也是常来常往的,若是染上了病可怎么是好?”
翠雯低下头不说话了,要说红袖是小辣椒,夏荷就是笑面虎,几句话不轻不重的像刀子一样,不光是翠雯,绿珠也是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