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宅斗文里的美娇娘(76)
一轮圆月的光辉之下,在黑漆漆的宫墙边上,落到了一道清俊的身影。
来人很高。
魏云仰起脸,去看,他正背对着月光,只看得清模糊的轮廓。
“云娘子,可是害怕了?”
她眯着眼,看清了来人,是那陈氏的郎君,陈随淡。
魏云哭戚戚的装柔弱女娘:“我胆子小的很,郎君莫要吓我。”
在陈随淡的眼神下:“可我怎么觉着,便是阴司来了,云娘子也是不怕的?”
对对对!知道还问她,累不累……
魏云怯怯道:“这世间,哪有活人见过阴司的?还是说陈郎君见过了?”
他那双眼睛,敛尽了薄薄的雾气,盯着人的时候,就带着审视的味道,魏云真觉得这人是个怪人,同自己说话,怕也是因为想同谢衡比较。
陈随淡提了灯,面上也不见笑:“云娘子,说的对,活人怎能见到阴司。”
他这么说这些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魏云思虑片刻,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去了谢柔的院子?又或者是,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陈郎君,是从哪儿来?”
知道这小女娘是在同他套话,他道:“云娘子,管好自己吧。”
他说这样的话,倒像是给发了警告似的。
这些个人啊,肚子里生的夹裹得一个什么黑心肠!魏云不想同他多废话了,找了个借口问:“陈郎君,怎的不去前头赴宴,要做暗夜里的影子?”
一时,陈随淡足足看了她好一会儿,或许是极在意她口中的影子一词,道:“云娘子,这般聪慧何不猜一猜。”
她在他跟前还谈不上聪慧二字。
他这话,让魏云听了只觉得要格外防备他一二。
她有心想要反驳一句,话已经到了嗓子眼,瞥见陈随淡眉宇间的淡漠,自己实在不用对这个人说什么对:“在陈郎君跟前,世间女娘无人敢道一声聪慧。”
那不远处的歌舞声停歇了。
可是因为那封八百里加急?她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念头。
“云娘子,怎么不向前走了么?”
便又隐隐觉得,这人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能让着陈随淡在意的,只有谢衡,是不是那凉州的他出了什么事?魏云提着裙角,便想快点走到明处去。
陈随淡就将手里的灯,送到了她跟前:“这宫里,走暗路的人多,有些人上得了台面,有些人却不碰拥有姓名,我倒是觉得云娘子这般明艳之人,不必混到这泥泞之地来为好。”
他在说什么,字里行间里都隐晦的,好像摆明了说了什么,又同没过一样。
“这灯,又是怎么回事?”要给她么?
陈随淡看她一眼:“八百里加急,你现在赶到前面去,或许,还能听个末尾。”
这才是重要的事。
魏云先是不肯要他手里的灯,可那人却也不收回去,僵持之下,她还是道了谢:“多谢,陈郎君的灯。”
“不用谢。”
他便留在了黑暗里。
望着那女娘独自提着一盏灯,走向明处,一步也没有回头。
消息传到陛下跟前,文帝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再说一遍,三郎如何了!”
“回禀陛下!谢氏少主公私自带八百骑兵出军营!现下毫无音讯!”
魏云刚巧提着灯,走到了明处,便听到一阵喝骂的声音。
文帝的温和脾气似乎遇到谢衡,就完全破功了:“你们这些个人怎么回事!见不得三郎好是吧!告诉朕什么叫私自带兵啊?”
地上还跪着一群的乐妓,雷霆正怒,让她们瑟瑟发抖。
太子上前,道:“父王,霍威将军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
文帝看向太子,露出失望的神色,“太子,三郎是朕派去的督军,你说事实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也想说朕通敌叛国啊!”
便听到瓷器碎了一地,东宫现下不安慰几句,这说的话,不是热火上浇油么!谢皇后轻声道:“陛下担忧三郎的安危,我们都晓得,在场人,都知道三郎的品性,盼着他能平安回来。”
文帝皱着眉:“皇后也不用帮着太子说话,三郎虽不是你我所生,但朕待他如亲子!太子是未来的储君,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凉了前方战士们的心!”
“儿臣,恕罪!”
东宫太子,太子妃和良娣跪拜在地。
那说起来,站在皇后身边的怀阳县主呢?她倒是学的一手明哲保身,“陛下,少主公定会逢凶化吉的。”
文帝道:“朕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去前头,等那竖子一回来,就压着成亲!”
谢皇后看了一眼怀阳县主:“那这些天,谢氏女公子那处,县主就多看着点。”
“看什么啊!”文帝冲口道:“三郎最在乎这位庶姐,等他回来,若是知道谢氏女公子在宫里的事,你以为,他能善罢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