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医术考科举(83)
这世道,特立独行者,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秦越上一世年过四十却依旧未婚,在那样开放的年代,尚且要遭受非议,更别说在当下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日后好好给秦安挑选夫婿,若是她有真心相爱的,那便再好不过。
秦安并不知道哥哥心中这一番苦心,眼下,她也不过是一个有些玩心的小丫头罢了。
这小家伙,早就按捺不住,在窗口观望了。
“这是刘小姐赠与你的。”秦越将那匣子递给秦安,秦安看着一匣子五花八门的小玩意,不由发出阵阵惊叹。
因秦越兄妹三人都在孝期之中,所以刘英娘准备的皆是浅淡素雅的颜色。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让秦安爱不释手。
“好漂亮的绢花!好精巧的绣工!”秦安拣着匣子里的小玩意,赞不绝口。
正说着,她拿起一个藏青色的香囊,看向哥哥:“咦?哥哥,这香囊,倒是适合你。”
秦越闻声望去,只见秦安手心里躺着一个藏青花色的香囊,上头绣了一簇黄色菊花,朴素又大方,适合清雅秀丽的女孩家,也适合……人淡如菊的年轻公子。
“你们女孩家的玩意,你自留着玩吧。”秦越浅浅一笑,并未接过。
秦越虽不是原装的古人,却也知道这香囊自古以来便具有特殊含义,女孩家往往以香囊表心意,他若是收了,日后被人瞧见,不定会给刘小姐惹出什么麻烦来。
秦越却不知,刘英娘做这香囊之时,脑海中想的尽是他佩戴之时的模样,那一针一线,尽是少女不可言说的情丝。
只是这份淡淡的情意,就如主人家那温婉羞涩的性子,风儿轻轻一吹,便散落四方,再也无人知晓。
*
书房里,烛火通明。
秦轩刚喝了药,秦放便走了进来。
“见过父亲。父亲这么晚了过来,可有要事?”见到父亲,秦轩连忙起身问道。
秦放将一张请帖递了过去。
秦轩忙打开来看,眉宇微皱起来。
有些事,秦轩可以以身体抱恙为由推脱了,可有些事,却推脱不得,譬如来自县令大人的邀约。
十月初八,是县令大人刘璋为长女举办及笄礼的日子,桃溪镇有点名望的人家都接到了帖子。
身为秦氏一族的族长,秦放自然也不例外。
“刘大人这长女,养在深闺,鲜少见人,这次及笄礼却是广邀宾客,如此隆重,我们也不能失礼。”
秦放接到请帖后,便已经叮嘱卫氏准备了一份厚礼。
虽说及笄礼这种场合,是以夫人小姐们为主角,可各家的男子,也少不了应酬。
“你回来许久,也不曾露过面,如今县令大人相邀,总不能还是避而不见。”秦放看着尚未完全恢复如初的儿子,拧眉开口。
秦轩也明白,自己总不能以生病为由,永远躲避下去,听见父亲这么说,便也顺势应下:“父亲放心,儿子身子已无大碍。”
听到秦轩如此回答,秦放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了刘大人面前,勿要失礼。”
“是。”
秦轩应下,可等父亲一走,他的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其实,秋闱结束后,他就该回白鹭书院去的,只是因为一病不起,这才不得不跟夫子请了假,在家休养。
夫子来过信,宽慰他不要在意一次得失,同窗也亲自写信安慰他,说他患病,实属意外,不要放在心里。
可他们越是安慰他,他便越觉得难堪,尤其是那几位来信的同窗,今年皆是榜上有名,其中一位还是解元,当真是风光无限,才名远播,是白鹭书院的荣耀。
而他,却如丧家之犬,丢尽白鹭书院的颜面。
秦轩心思细腻敏感,又因自己是托了姚家的关系才进的白鹭书院,时常觉得那些同窗有些瞧不上自己,如今更是越发觉得他们定是在背后嘲笑,写信给他,并非真心宽慰,只是为了故意炫耀一番而已。
不仅是这些同窗,还有秦氏的这些人。
自从他回了桃溪镇后,往常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就连最殷勤的秦敏,如今也概不登门,分明就是觉得他落榜而归,不配结交!
其实,这倒是秦轩冤枉了秦敏。秦敏听说他因病落榜,比他本人还要难过,待他一回了桃溪镇,便立即想要来看他,却是被秦荐廉给拦下了。
秦荐廉面上与谁都笑呵呵的,心里却是提防着秦放,以前孙子还小,在族学里与秦轩交好,他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孙儿已经大了,就不该再自甘堕落,去给秦轩走狗腿子了。
秦敏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几次翻墙都被下人给拦了下来,最后只能死心,遥望夜空,为自己的景辰兄难过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