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为了尽可能地减少泄密的可能性，谁都没有告诉。本以为这样就会有更多的选择，可是他没有想过，本以为只有他和君凌峰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居然会从另一个人的口中被爆出来。

听着自家师兄师姐们以及几个师侄的话，慕容泽轩知道，临天宗会站在他们身后。他之前没有告诉自家师兄师姐也是担心将临天宗拉下水，结果现在看来，他还是将临天宗拉下水了。

他从未怀疑过自家的几个师兄师姐在知道这种事情后会不护着自己，但是他不知道会不会连同君凌峰一起护上。可现在看来，临天宗的护短当真是非常厉害。居然连门下弟子有上古魔族血脉这样的事被当众爆出来之后，还能表态要先护下来。

可是他要怎么做？他真的要像02号说的那样，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家小崽崽推出去然后明哲保身么？

他不知道。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无论怎么做，以后他都会后悔的事情。他到底要怎么选择，谁能来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做？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鱼和熊掌却不好定义。于他而言，究竟谁是鱼，谁又是熊掌？他究竟该舍弃什么？

慕容泽轩握紧手中的剑，闭上了眼睛，他努力压抑住胸口不断上涌的血气，却只是徒劳，终究还是没忍住让一缕血从他嘴角逸出，红的刺目。

有苏念卿：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动气，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身体真的好差的，别生气······

有苏念卿：要不我们去找你们口中的树树吧？你们都说他无所不能，他或许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有苏念卿：诶，美人哥哥，你不要用灵力啊，会更严重的······

慕容泽轩：······你闭嘴！

慕容泽轩一把甩开有苏念卿伸过来要扶他的手以及一直搭在他手腕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踉跄着站好，腰背挺得笔直，仍旧是天下人眼中的那个可以一剑断山河的天下第一剑修。

君凌峰：师尊······

君凌峰上前几步，本想扶着自家师尊，只是手都伸出去了，最终却还是收回来了。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此时还与自家师尊有过多亲近的举动，可能会给那些人更多的把柄。

现在这样就好，现在这样，他还可以借口说他家师尊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他拥有魔族血脉的事来保全他家师尊。

可是现在，他说不出口。

踏歌剑灵：这狐狸是怎么知道你有上古魔族血脉的事的？

踏歌剑灵：不是，她知道了，怎么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了？她是故意的吗？！还是说她跟你有仇？

踏歌剑灵：她到底是谁啊？一副跟小美人很熟的样子。可是他要是真的跟小美人很熟，我们怎么会都没有见过？而且你在遇到小美人之前就是一小屁孩儿吧？怎么可能招惹到九尾妖狐这样的东西？

君凌峰：踏歌，你可以回到师尊身边去了。

踏歌剑灵：你什么意思？你要离开小美人？

君凌峰：不然呢？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么？我留下来，只会让师尊为难，还会毁坏师尊的名声。

君凌峰努力去忽略从胸口处蔓延开来的痛意，可是他做不到。

他只能放任那股痛蔓延到自己身上各处，痛到他做不出任何动作，说不出一个句子。

他是真的想要留下啊，想要留在自家师尊的身边，想要留在临天宗剑魂峰。想要留在那个两辈子唯一能被称作是家的地方，留在那个两辈子唯一的家人身边。

可是，不行了。他若是强留下来，没有丝毫好处不说，还会牵连到他家师尊，以及他家师尊想守护的临天宗。

他，不能那么自私，他该满足了。

可······还是好痛啊。

踏歌剑灵：算了，我跟着你一起。我跟你签订了契约认了你为主，回小美人那边也要先跟你解除契约，解除契约之后，你也没有其他的剑。要是遇到需要跟别人动手的时候，你会很吃亏的。

踏歌剑灵：先说好，我才不是因为想要跟着你才那么说的，我不过就是看你可怜而已。你可不要会错意了啊！

君凌峰：嗯，你就是看我可怜同情我所以才会跟着我。

君凌峰又是如何不知，踏歌剑灵这是在口是心非。用他家师尊的话来说，踏歌就是个傲娇性子。

踏歌是他家师尊送给他的，若是能带走，也算是一个念想吧。

毕竟秋水笛能与忘川琴通讯这一点，就决定了君凌峰并不能将秋水带在身上。

君凌峰：若是带着秋水，师尊绝对没事儿就过来找我。我这一去危险重重，就师尊现在这个身体，哪能让他跟着我吃苦受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