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后发现夫子是反派(47)
面前的窦赋修却未给出吩咐,只让他下去。
他不敢多问, 连忙退下, 只是在转身时斗胆抬头看向主子面容,那双重瞳如死井般波澜不惊。
见窦赋修看过来,他慌乱地低下头, 呼吸加快。
传说生有重瞳者,皆为人中龙凤, 他自己便是讲这种民间故事的,自然嗤之以鼻。
可瞧自家主子,倒是有些可信。
想到这儿, 他内心又火热起来, 定得好好跟着主子办事。
好在窦赋修并不与他计较, 而是看向楼上某个包厢。
在他二人交谈时, 窦赋修便觉已然有人窥视这边, 面上不显, 心中划过诸多考虑, 猜测是哪边势力派出的人。
待他让人退下后,才抬首看去。
意料之外。
并不是暗探,反而是一位娇娇弱弱的女郎,穿着一身淡青色交领襦裙,青丝挽起,娥眉淡描,因戴着面帘,他不太瞧得清此人容貌。
见她明眸冷然,想来定是不俗。
估摸着是这徽城哪家的小姐。
不知比那位容貌绝世的殷家女公子如何。
忆起来此之前,那位的交代,他神色渐渐肃然。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余光瞥见楼外隐匿在百姓中的暗探。
他略略向那位女郎礼貌颔首,转身出了醉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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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姝在窦赋修看过来时,便匆匆收回目光,暗忖道,他此时不是在该京城吗,怎会突然来徽城,这分明与原书剧情不符,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
似乎感受到身边之人强烈的心绪波动。
身侧的柏遗偏头看向她,或许她自己都不知晓,她每每紧张时,便会紧紧抿唇,即使垂头掩饰,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她方才的目光看去,楼下花厅已然空无一人。
殷姝此刻陷入沉思,原书男主窦赋修怎么会来徽城,此刻他应该正在京城筹谋布局,经献上安抚流民之计后,得圣人赞赏,特地将他指到东宫为侍郎,朝中皆猜测圣人是为太子招拢贤才,作为新朝臣子。
然而他们只猜对一半,朝代更迭后窦赋修确实作为新朝一代明相,只是龙位上的人不是当今太子。
他表面上辅佐太子,实则支持某位隐匿在暗处的皇子。
怎么会突然来徽城,徽城有何值得他来此的理由。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须得派人去打探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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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众人还在讨论柏遗的功课,殷姝状似无意地端起斟满酒的酒杯,借袖袍的遮掩,将杯口略略倾斜,唇边滴酒未沾,裙角便湿了一大块。
柏遗将她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绪复杂,终是无奈占据上风,知晓她定是想寻个借口,便顺水推舟让她去马车上换身衣裙。
殷姝颔首,退出包厢。
待厢门合拢,殷姝朝楼下走去,守在门外的仁禾立刻跟上。
待从二楼下去,不出殷姝所料,窦赋修早已不见人影。
她示意仁禾附耳过来,她暗中交代几句,仁禾便点头退下,消失在街外拥挤的百姓中。
而殷姝定定看着人群往来片刻,便让堂内打扫的婢女带她去周家马车处,到后院停着的马车上换身干净衣裙,复又回到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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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姝一落座,周覃便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此时离品酒之时还有好生一会儿,何不去街上街逛逛,虽说我已经离开徽城多年,可好玩之处我还是能给你说道说道。”
殷姝都来不及说话。
周覃说完便拉着殷姝直直冲下楼。
守在旁的仆从立刻跟上。
可不敢让这两位大小姐受伤。
殷姝纵然有诸多担忧,此刻也只能暂且放下,希望那边有消息。
见周覃将殷姝带下楼,包厢众人不出一眼,似乎在等着什么,直至木窗边飞来只信鸽,它黑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显得十分有灵性。
靠窗的江南褚走至窗边,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安抚地摸摸它,信鸽才一脸享受地飞走。
鸽已飞远,江南褚合上门窗之后,转身将信纸递给柏遗。
柏遗展开,扫了一眼,便将纸条递给江南褚与申晏。
字不多,一眼阅览无余,江南褚浓眉紧皱,疑惑道:“京城怎会派人来?莫不是对我们有所警觉?”
申晏摇头否定,语气肯定:“应该不会,盯着京城那边的线人并未上报。”
“可万一线人……”江南褚眼神凛冽,申晏明白他的意思,考虑后复又摇头。
“我手下的线人都是由我教导过。”
听闻此话,江南褚瞬间放弃眼下猜测。
柏遗门下,属他与申晏相处时间最久,平常阿覃背地里老是说他是冷面无情的大师兄。
可她不知晓,申晏办事要是狠起来,那便是不只是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