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细心到如此地步了吧?
男人的大手轻轻地来往抚摸着,不同于两人亲密时的流连,更加的轻柔。他如此举动,她已肯定他必是猜出什么。
“陛下…”
“嗯?”
“那个,我今日小日子没来。”
“朕知道,睡觉吧。”
“哦。”
好吧,他已经知道了。她想着,也没什么好瞒的。
夫妻两人相拥而眠。
迷迷糊糊中,芳年感觉自己来到一个湖边。这地方水草茂盛,湖水清澈,上面雾气氤氲,如仙境一般。她肯定自己没有来到此地,心里隐约知道是在做梦。
突然天空金光大盛,她不由得用手遮着眼。就见一条金龙从天空俯冲而下,钻进湖水中。
她低头看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撩罟,鬼使神差般,她用撩罟往水里一抄。那条小金龙就被她网了上来,它摇着尾巴,可爱至极。
第二天,她一直在想着晚上的梦境,梦到金龙,必是好兆头,不知是否为胎梦。
三喜正替她梳着发,“娘娘,陛下今早命人换了一批宫女。”
芳年回过神,“哦”了一声。
陛下心思慎密,往往能想到前头。前一批宫女中能出一个司秋,难保不会还有藏得更深的人。与其日夜提防,不如全部换掉。
除夕前夜,御医来给芳年给平安脉,细探之下,跪地恭喜。
虽是早有所感,芳年还是忍不住激动。前世里,她多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女儿也好。眼看着庶子庶女一个个的出生,那种心情常人难以体会。
眼下日子尚浅,除了叮嘱御医不许透口风外,连身边的万嬷嬷和三喜五喜等人,也特意命令暂时不许声张。
永泽宫的宫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主子娘娘入口的东西,全部要经过三喜和万嬷嬷两人的检查,连穿戴的衣物同是如此。
虽然陛下后宫之中,仅有皇后一人。但宫中最易藏污纳垢,谁知道暗处都有什么人,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
小心一些总是不为过的。
如此平安地度过年关,转眼到了初二,命妇们进宫。
芳年请了惠太妃和贤太妃做陪,至于淑太妃,对外声称则是静心修行,不欲理会俗事。诚亲王妃没有多问一句,诚亲王严命她不许再过问淑太妃的事情。
她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想到表姐的心思,令她不安。就怕表姐在不知不觉出流露出出来,犯了皇兄和皇嫂的大忌。
连夫人破例被封了二品诰命,在朝觐的人当中。作为皇后的养母,邢氏自然也在。
近几十年来,这样命妇进宫的盛况,还是头一回。
芳年坐在最上方,脸上带着笑意。先是问过诚亲王府上的小郡主和小世子,给诚亲王妃赐了座。然后关切询问连夫人和邢氏的身体,也赐了座。再给一些品阶高的命妇们赐座,接着就是惠太妃和贤太妃领着众人话家常。
接见完毕,宫人们将命妇们领出宫。惠太妃和贤太妃也跟着告辞,惠太妃错后一步,像是话家常一样地对芳年道:“皇后娘娘,前两日臣妾见着太上皇身边的成嬷嬷,似乎身子有些不适。不知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么的,脸色苍白,还犯恶心。”
芳年眸色微变,“成嬷嬷好歹是侍候太上皇的人,劳苦功高,本宫不能不管。多谢太妃相告,本宫这就命太医去给成嬷嬷诊治。”
“娘娘仁慈,是臣妾们的福气。”
惠太妃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她年前悄悄出了一次京,已见到了自己的皇儿。皇儿与她开诚公布的地谈过,他是真心想长伴佛祖,不问世事。还叮嘱她一切都要紧跟着陛下和娘娘,切莫被有心挑拨。
皇儿神色平静,有大悟之相。
她虽难过,更多的却是庆幸。要不是当初送皇儿进寺,恐怕皇儿与其他的皇子们一样,早就成了阉贼的刀下魂,哪里还有站在自己的面前。
现在,她自己管着学堂,竟然觉得日子变得有滋有味的。
皇后信任她,她自是不能辜负。
而此时,西宫的成玉乔正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拼命地压抑着。太上皇眼神得意,看来自己还是龙精虎猛,威风不减当年。
两人拼命瞒着,却不想西宫来了太医。
太医来给太上皇请脉,并言明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要替成玉乔看脉。成玉乔起初有些不愿意,转念一想,说不定是好事,犹犹豫豫地伸出手。
“恭喜太上皇,这位…有喜了。”
太医不知如何称呼成玉乔,含糊带过。
他一离开,成玉乔就担心地问太上皇,“陛下,您说现在该怎么办?”
太上皇冷冷一哼,“还能怎么办?谅老七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你等着吧,他只会好好地供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