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行了一个礼,“大公子托老夫人帮忙遮掩,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室内的光线不是很好,许是没有开窗的缘故,她的脸也变得有些不真切起来,朦朦胧胧的,水眸粉唇,一段时间未见,她好似又长开了些,若说以前是被刺包裹着的花骨朵,现在就是含苞待放的半绽之姿,略带稚气却又有了一丝风情。
他的眸子越发的幽暗,眼睑垂下,“自然是要事,听说你前日进宫了,应该已经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可有问过你们什么,你心中是否也有疑惑?”
宫里发生的事情,只要想知道,于他来说并不难,他本就一直关注着此事,皇后召见她们,他很快就得到消息。
雉娘点头,她心里确实是有些怀疑的,“是的,皇后听说我和我娘与她长得有些像,所以才会召见我们,一见面发现我和我娘与皇后都有一点相似,大公子,此事是否有蹊跷?”
胥良川指指对面的座位,让她坐下,“看来你心中也起疑,皇后定然也会派人去查,相信不久也会知道结果,我与你说的恰是此事,让你提前心里有个底。”
她直视着他的眼,没错,她心里有很多的怀疑,却无人可用,不知如何去查,“皇后娘娘出身常远侯府,是不是我娘和常远侯府有关系?”
“正是,常远侯当年从小兵到校尉,出身自然是不高的,后因立有奇功,被封为常远侯,他有一原配,等入京后不久接到京中,很少露面,京中见过的人廖廖无几,没多久传出她与人私通之事,被常远侯休弃,巧的是这原配姓巩。”
胥良川说到这里,雉娘已明白,这常远侯的原配就是自己的外祖母,当年被常远侯休弃后,流落临洲,被方先生收留。
“那我娘和皇后娘娘是同父同母还是同母异父?”
“同母同父,当年她怀着身孕被方先生收留,方先生为人正直,从他一直让你母亲姓巩就能猜出,你娘不是他的女儿,只不过此事倒是有些不太好办,因为当年你外祖母被休的理由是与人私通,你娘的身份也会引人诟病。”
雉娘的眉头皱起,没错,就算是娘和皇后娘娘真是姐妹,有这么一个污点在,不知常远侯会不会认,皇后娘娘又会做何想法?
猛然间,她想起老夫人在船上和她说过的京中关系,皇后娘娘可是庶长女,这又是什么回事?
“常远侯什么时候续娶的夫人?”
胥良川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这小姑娘,脑子太活,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常远侯续取的夫人是庆王之女,庆王是先帝的皇弟,当年常远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衣铁甲进京,梅郡主在街上对常远侯一见钟情,百般纠缠,甚至还求到先帝面前,无奈常远侯已有妻室,此事作罢,后来你外祖母被休,她才得以嫁入侯府。”
所以就是因为梅郡主,皇后娘娘就变成了庶女,而常远侯也无异议,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升官发财换老婆,谁知道是不是他和梅郡主合谋的,有个这样的父亲,她替娘感到不值。
“梅郡主一定是主谋,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我相信,谁是最后的受益者,那么主谋就是谁。”
“就算这是事实,可事过多年,无从可查,梅郡主出身高贵,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皇后娘娘一定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要不然她已贵为皇后,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亲娘平反。
雉娘低着头,轻声地低喃,“我对付不了她,不是还有皇后娘娘,我听说皇后娘娘是平家的庶女,由嫡变庶,娘娘应该不知道吧,若她知道真相,肯定会反击的。”
胥良川点头,这姑娘和她想到一块去,他的目光带着赞许,“此事你心中有数就行,暂且什么也别做,最好先不要告诉你娘,让皇后娘娘自己查出来,看她的打算,再见机行事。”
雉娘站起来,朝他再行一个大礼,“多谢大公子提点。”
胥良川也站起来,望着娇小的女子,心神有些不稳,想去抚摸她乌墨般的青丝,又想去摸摸她脸上的肌肤,是否如想像中的一般滑嫩。
最后终于什么也没有做,十指在袖子中慢慢地攥成拳,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你我之间,谢字不用多提,我帮你是有所图,你答应过要报答我,记住自己的话。”
她的身形在女子间算是中等,可站在他面前,显得十分的娇小。
“公子大恩,雉娘不敢忘记。”
他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失望,眉头略皱,“时辰不早,你回去吧。”
“是,雉娘告辞,大公子保重。”
她心里全是娘的身世,满腹心事地转身,却不想碰到桌角,腰被撞了一下,痛呼出声,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大手按揉撞到的那处,急声问道,“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