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搂住她的手臂收紧,头埋在她身上,深深地嗅。
谢瑶恍然间明白了什么,颇有些无奈地说:“好吧,你是想那个了……”
怀孕生子,行房不便,皇帝的确忍耐了不少日子。
谁知他却摇摇头,“不是,今日上朝的时候,下面的大臣们在争论一件小事。朕突然间听不见他们在吵什么,满脑子都是你,这就回来了。”
谢瑶刚有些感动,就听皇帝低笑着接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想……今晚也可以……”
见谢瑶瞪他,皇帝厚着脸皮道:“大公主也不小了,该让她自己睡了。晚上让奶娘带她吧。”
“……她才刚满月。”
“瑶瑶,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这几年来,他们夫妻间还是玩着那个什么我妥协一次,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的戏码。刚开始皇帝总输,赊给谢瑶一堆愿望。后来他变精明了,时不时也抓住谢瑶的空子,和她讨要一个心愿。
谢瑶就以那种“我倒要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心愿,答应了他。
谁知道他的花样还真挺多的……
晚上,皇帝心满意足之后,谢瑶趁机提出一个愿望,“最近也没什么事,不如咱们出宫走走吧?”
“你想去行宫小住?”
谢瑶摇摇头,“那多没意思,还要带上一大家子。”她窝在元谦怀里,细声细语地说:“阿瑶想和皇上出去散散心,就咱们两个人。”
“好。”他突然翻过身,压在她身上,低头吻她。
谢瑶昏了头脑,很快就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第二天一早,诚实忽然送来一套布衣,还有一张面纱。谢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兴奋不已,立即换上了。
皇帝很快回来接她,二人轻装上阵,悄悄潜入京城中最大的集市。
谢瑶是在洛阳长大的,洛阳城的每一条街每一条路,她比皇帝还要熟。
这么多年了,她小时候喜欢的摊位,做过生意的铺子,位置早就变了。可洛阳城的规划谢瑶一直有参与其中,所以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哪里陌生。
“听幼雪说,这家的茶果好吃。”谢瑶兴冲冲地将皇帝拉进一家茶馆,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他们坐在窗边,细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投在她的脸上,让她即使蒙着面纱,还是那样熠熠生辉。
皇帝最喜欢看她这样欢快的神情。一个女人只有发自内心的幸福,才会露出这样美丽耀眼的表情来。
皇帝有些不解风情地说:“什么样的点心,宫里会没有?你若想吃,叫人买了回去不就是了。”
“那不一样。”谢瑶微微抬起脸,让微风拂面,心情好的想要跳起来。
皇帝微微一笑,不与她争辩。他一个大男人呢,是不大懂女人的这些小心思。不过没关系,只要她开心就好。
茶果来了,说书的也开始白活。今天可巧,说的竟是皇上。
看客们可不依了,纷纷闹着要走,怕惹祸上身。那说书的眼见着饭碗就要砸了,赶紧一拍桌子,提高声音道:“跑什么跑!咱们这位皇上,那可是一等一的圣明天子,还能因为我这小老儿夸了他几句,说了些那深宫大内里的奇闻趣事,就要了咱们的脑袋不成!”
他这么一说,可没人敢走了。开玩笑,现在要是走了,不就等于说皇帝不圣明了吗?
他们可没有那个胆子,只好坐下来继续听。
就听这说书的从皇帝小时候说起,说他从小勤学苦读,手不释卷。生性聪颖,精通五经,善谈老庄,尤其通晓佛教义理。舆车之中,戎马之上,皇帝都不忘讲经论道。
他还擅长即兴文章,有时在马上听闻急报,来不及亲自拟写诏令,便以口述拟制,侍臣从旁笔录,不必更改一字。
皇帝亲政以后,更是日理万机,事必躬亲,勤政爱民。不仅忙于政务,还奔波于疆场,亲自将这片分裂已久的山河统一。他不分种族,公平待人,使胡、越亲如兄弟。
他虚心纳谏,敢让史官实事求是,按照实情记录自己的言行。
那说书的模仿皇帝的语气,说得威武堂堂,“爱卿尽可直书时事,无隐国恶!人君作威作福,史官又不写,将何以有所畏惧?”
他又模样起皇帝对谏臣宽和地说:“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为戒。”
谢瑶听得认真,时不时扭过头看皇帝一眼,低低地笑。谁知皇帝正听得认真,没有注意到谢瑶的小表情。
说书的还在滔滔不绝地描述皇帝是如何选贤举能,提拔江瞻、穆亮、王肃、崔光等人,对他们大肆封赏。而对那些贪官污吏,又是如何严惩。
“然而我们这位陛下,不计小过,宽以待人。食中得虫,或左右误伤帝手,陛下皆一笑了之,实乃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