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秀不温不火的笑道:“妹妹留步。”
闻兰跺脚道:“姐姐为何拦我?我若不见上两位小主一面,回去该如何向我们婉仪小主交待?”
巧秀温文尔雅的道:“自打入宫以来,小主们日日操劳,身体不适,有个头疼脑热也是避免不了的。这都是我照顾不周。若回头婉仪小主怪罪起来,妹妹你只要推到我身上便是。”
闻兰轻哼道:“分明是她们不识……”
“抬举”二字到底是生生憋了回去,闻兰一甩手,道:“这又与姐姐你有什么相干。”
“好妹妹……”巧秀凑近一步,悄声道:“信我一回,婉仪小主定然你不想进去闹的。”
闻兰方才也是气糊涂了,细细一想,以高寄云的性子拉拢不成别人也就罢了,万万是不肯轻易树敌的。闻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却也只得无奈道:“我听姐姐的。”
见巧秀把闻兰给哄了出去,院子里围观着的秀女们好一阵失望,尤其是特意从沛然轩跑过来的小王氏。
大王氏把妹妹往回拽,边走边骂,“垂头丧气的做什么?这事儿也是能叫你捡漏儿的?”
小王氏咬牙道:“我不服气嘛,为什么高婉仪都不给咱们机会……”
“要点儿脸面吧,别什么事情都往上面凑。”王娅沉声道:“现在咱们让着她们,总有叫她们后悔的一天!”
像王氏姐妹这般受了刺激想要奋发图强的还算是好的,另一边的院子里,干脆就有人对着谢瑶紧闭的房门冷嘲热讽起来,说谢瑶和魏南珍不识好歹,将来还不一定能比人家高婉仪得宠呢。
谢瑶赖床懒得起来,魏南珍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可被吵醒的翁幼雪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她直接冲了出来,头发没梳脸也没洗,就指着门口的李氏骂了起来,“谁家的狗到人家门前乱嚷嚷啊?啊?”
这个李虹是惠妃李媛华的远房表亲,出身不高,但她以惠妃的亲眷自居,自以为有几分了不起。明知翁幼雪的父亲官职不低,还是硬着头皮和她叫板,“你说谁是狗呢你?”李虹往屋里瞟了一眼,指桑骂槐的说:“装什么清高啊!”
翁幼雪呸了一声,大声道:“我说的就是你!好狗不挡道,你快给我滚开!”
“都干什么呢!”随着一声斥责,巧秀穿过人群而来,厉声道:“都给我回房间去!才歇了一天你们就不安分了,是不是不想休息了?”
一想起学规矩时候的苦累,众人纷纷噤声闭嘴,各自回房,只留下巧秀留在院内,长长的叹了口气。
总管此次选秀的老太监安庆礼道:“真是苦了你咯,这批秀女不好带啊。”
巧秀苦笑道:“太皇太后身边有那么多得力的掌事姑姑,偏生调了我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来……”谁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完了,谁知道临近中午,惠妃那边竟然来了人,说是要请李虹去用午膳。
秀女未经允许是不能出静怡轩的,也就是说是惠妃听说了高婉仪请人的消息,特意来了这么一出,跟高婉仪叫板。同时也算是给李虹撑了腰,让李虹扬眉吐气了一把。
李虹跟着惠妃身边的宫女走出静怡轩的时候,傲气的好像自己已经是一宫的娘娘了。翁幼雪看不惯,在房门口啐了她一口,被魏南珍拉了回来。
谢瑶也不拉她,只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你且别急,她这一去,还不知是福是祸。”
翁幼雪和魏南珍闻言都十分诧异地望向她,可再追问谢瑶原由,她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了。
谢瑶当然不能说,她没有办法解释,她这么说是出于经验。
她记得清清楚楚,元谦的后宫里,并没有李虹这个人。
李虹是惠妃的亲眷没错,可惠妃生性骄纵,她心知李家又送了一个李虹进宫,就是看惠妃无子,想多留一条后路。惠妃还哪里容得下她?
所以当李虹被赶出宫的消息传来之后,谢瑶并没有半分惊讶。
据说饭后李虹陪着惠妃出去赏花,结果冲撞了圣驾,被皇帝亲口打发了出去。
惠妃这么做,是要铲除异己,还是想提拔李虹,却是无人知晓了。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静怡轩人人自危,再有高位的娘娘来请人出去,秀女们也变得小心翼翼的,不敢轻易动作了。谁知这一去,究竟是福是祸呢?
这般提心吊胆的又熬了一个多月,秀女们终于盼到了期待已久的大选之日。
为了这次大选,哪个秀女不是筹备已久,可饶是如此,真正到了册封前夜,还是有好多人紧张的睡不着觉。就连谢瑶也不例外。毕竟今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数,她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