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失忆后朕怀孕了(24)
找来裴家后人,白头吟的解药指日可待,姓徐的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到底是谁盼着彻底划清界限?
徐嘉式看着燕绥肩头颤动,多半是风吹的。手背烫出的泡薄薄的一层皮让风吹得发皱,随时要破的样子。伤得多严重,有多疼,只有本人知道。
“臣跟陛下说话,陛下到底听没听?”徐嘉式抓着燕绥肩头想将他扳过来,还没用劲便听见叫疼。
徐嘉式丢开手拂袖:“疼些才好!陛下记着下次别到不该去的地方去,多用些心思在朝政上!”
燕绥手指抓着窗框,挺直脖子不回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怕眼泪滚下来。
“朕不听。朕就是要下厨。”
“陛下真以为看两页食谱就能成食神了。做出来的东西入不得口,只是糟蹋粮食。”
“好吃难吃关摄政王什么事?永安王都没说什么,反正轮不着你来试毒。”
“永安王已经超重,上马都不流利,陛下还要给他吃油腻增重的东西吗?陛下就是这样养育孩子的?”
燕绥心头一窒,果然,这样小题大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燕植。
多细心的摄政王啊,怕故人之子暴饮暴食不利健康,发了好大的火。
燕绥仰了仰头,让不该有的委屈一并倒流回去,转头对徐嘉式道:“听说,仁宗小时候也是这样圆润,后来不也身材挺拔吗?摄政王,你也知道净芸是我燕家的孩子,朕怎么抚养关你何事?”
徐嘉式眉目沉沉,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向燕绥伸手。
“什么?”
“食谱。”徐嘉式语气生硬。
燕绥喉头一哽:“朕背得食谱,就算烧了也没用。”
“拿来!”
燕绥狠狠瞪他几眼,拖着烫伤的双手在桌上翻找。徐嘉式也跟着找,桌上却只有笔墨和白纸。
燕绥自顾自抓了笔写字,因为手背烫伤动作也相当受限,握笔的姿势古怪,字迹也因疼痛而扭曲。
片刻之后,徐嘉式拿起纸张一看,是首七言诗——
鲈肥菰脆调羹美,荞熟油新作饼香。
自古达人轻富贵,倒缘乡味忆回乡。【1】
燕绥扔下笔,手背的泡破了,疼得他直抽气:“看得懂吗?不懂去找永安王请教。”
徐嘉式将纸揣进袖中:“倒不如去找张大人。”
说罢便转身而去,与刚进殿来的裴良方险些撞上。
裴良方夹着药箱,扶了扶叆叇,看看两人:“又吵?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燕绥不喜欢他那戏谑的神态,淡淡道:“让神医见笑了。”
裴良方没什么世俗等级意识,在他眼里,不管皇帝乞丐都是一样,只有身患疑难杂症的病人才能让他眼前一亮。他和燕绥相对坐了,要拉过燕绥烫伤的手看,却探了个空。
“怎么,不疼?”裴良方也不急,自顾自打开药箱。
水泡破皮火烧火燎地疼,燕绥抿唇:“神医,你给朕把脉到底是何脉象?白头吟的解药什么时候可以研制出来?”
裴良方拿出个一寸方圆的白瓷罐,旋开盖子,反问:“为什么非要解毒呢?一月一次,你和徐嘉式都还年轻,不算频繁。”
燕绥红了脸,除了徐嘉式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偏偏裴良方一本正经并不轻佻,燕绥也不好发作,讷讷道:“他不年轻了。”
裴良方耳朵很好使:“需要我开一帖壮阳补肾的方子吗?”
“不、不……”燕绥急忙岔开这个话题,恳切道,“朕知道神医志在四方,也不愿为私事长久耽搁神医。朕相信神医有能力配制解药,要把脉试药或者扎针,朕都配合,请神医尽快为朕解忧。”
“真的那么想和徐嘉式断得一干二净?”裴良方牵过燕绥烫伤的右手,从瓷罐里挑出青绿色的药膏,敷在患处。
药膏接触皮肤瞬间有股火辣辣的疼,燕绥下意识抽手,裴良方攥住他手腕:“一会就好了。这药膏清热消肿,用的是我在江州新发现的药材。”
果然,瞬间的灼痛之后便是浸透皮肤的凉爽,由手背舒展到全身,燕绥闻到药膏有种淡淡的清香,香味似曾相识,心中的躁郁也减轻许多。
涂好药膏,燕绥收回手:“本就不是一路人。神医,请你尽快解毒,朕必有重谢。”
裴良方把药罐旋盖,道:“坦白说,我至今没弄清楚白头吟到底是怎么生效的,也没有察觉到你们的身体如何受影响,短期来说无法配制出解药。”
燕绥心里咯噔一下,转瞬之后又觉得如释重负,复杂情绪之下,他对裴良方道:“因为此毒实在古怪,所以神医愿意在宫中长住?药王谷是否还有其他人……”
“倒也不是。”裴良方认真看着他,“我从生下来——还在娘胎里就学习医术,二十多年来各种顽疾都见过,解毒也有成百上千次,当今世上医术没有胜过我的了。这所谓的白头吟,我一眼看不出毒性,极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