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衬衣因为被抱着而紧贴在他身上，行走间隐隐约约。祁元只是看了眼拐角处的镜子，就收回了目光来，头上的龙角不自觉的冒了出来。

龙尾少年被人抱着去了浴室。

刚一落地，祁元就连忙挣扎的让开了。

“我自己洗就好了，你在外面等着。”

他别别扭扭的冲进浴室。

裴悬看着他拉着衣服的样子，靠在门边，笑了一下，懒散的笑容一闪而逝。

裴悬回想到刚才触摸龙尾的手感，这时候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打开了卧室的柜子。

嗯，在那天送了祁元一盒宝石粉之后，裴悬后面又叫人磨了一次。卧室里好几盒上乘的宝石粉都放在一边。

他拿着宝石粉，在等着祁元时，忽然听到祁元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着“小弟”的称号在眼前一闪而逝。

裴悬眯了下眼，在已经宣誓主权之后倒也不必再阻止什么，这时候敲了敲玻璃门。

“电话。”

“给我吧。”

里面传来一道模糊的声音，裴悬隔着门将手机递进去，就看到了祁元顺手接了起来。

浴室的水声并不大，里面的对话声不用仔细听就能听到。

裴悬听见叶渡询问龙鳞的事情，微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祁元没想到这时候叶渡会打电话来询问，不由有些尴尬。

不过，呃。

裴悬已经戴着他的龙鳞了，他再否认就有点把人当傻子了。

于是在叶渡询问时，祁元只能应了声。

“那个，这件事我不想暴露身份。”

“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态度自然，完全没有马甲被拆穿的不自然感。叶渡本来在打来这通电话之前心中并不安定，但是在他这样的态度感染下，竟然慢慢也平静了下来。

甚至接受了这件事。

——祁元就是那位一直帮助他的前辈。

这件事乍然一想起来叫人难以接受，可是后面细细推敲，叶渡居然觉得他早就应该想到的。

祁元身边总是发生各种灵异事件，却奇异的都能化险为夷。

这一开始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其实从外卖鬼和赵刚指认时他就应该想到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叶渡微吐了口气。

听着电话那边活力的声音说了一串之后才挂了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一直到没有任何声音时才摇了摇头，叫人撤掉了对裴氏的盯梢。

“回来吧，没什么问题了。”

天师协会盯着裴氏的人茫然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叶渡却什么也不说。

这时候只好收回了对裴氏的监视。

而另一边，祁元在挂了电话之后。又在淋浴器下呆了半天，才穿上浴袍出来。

他先是从浴室之中探出来了一个脑袋，然后才是身子慢慢出来。在看到裴悬在调试宝石粉时，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救命，他刚才在小弟面前坦白都没有什么感觉。

怎么现在洗个澡涂个宝石粉这么奇怪？

卧室里的月光微微落下。

裴悬调试好之后，转过身来，看到他目光沉了些。

“阿元。”一句话，祁元轻咳了声，红着脸走了过来。

“要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悬打断。

“阿元不是说让我来吗？”

祁元：……

行吧行吧，来。

他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半坐在了沙发上。在裴悬打开小灯时，开口道：“先从哪里来？”

半坐在宝石沙发里的少年身上盖了件金丝毯子，软软的从手边滑落，露出了雪白纤细的手臂，与微青的腕骨。

祁元因为要涂宝石粉，头上的黑色龙角和龙尾都没有收起来，而是在毯子下若隐若现的。

裴悬目光从上而下的看着，祁元被看的眼尾都要泛红了，这时候终于等到了一道低沉矜持的声音。

“从龙尾开始吧。”

漆黑华美的龙尾被一只手捉住，祁元感觉到前天剥了龙鳞的伤口微微一痒，就被捉了起来。

冰冷的指尖划过龙鳞，这时候，宝石粉的香气传了出来。

裴悬用指尖轻轻抹了些，涂抹在龙鳞上。

祁元自己抹的时候，只是正常的护理，像是人类涂护体霜一样。

然而叫裴悬抹……

一股火从尾巴上烧起。

他龙尾不自觉的打了裴悬一下，罡风划过裴悬手背，又是一道新鲜的伤口。

祁元睁开眼来：“嘶，别抹那么长时间。”

“一片龙鳞，护理一分钟就行了。”

照裴悬这样的护理办法，一晚上时间他一条尾巴也涂抹不完，祁元说完之后就偏过了头去，却又偷偷用余光看着裴悬。

裴悬心中微顿，眸光沉了下去，然而却仍旧优雅道：“好，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