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臣(科举)(144)
“盛老先生说的是,所以我们也在想办法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谢良臣呵呵笑了两声,回答得十分平静。
这次院试他考了第八名,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个成绩很不错了,可谢良臣却有非常大的危机感。
因为这个成绩是在有附加题加分的基础上才得的,而此次院试排在他前头的几人里,却非个个都做了最后一道附加题,也就是说,别人少做一题都能比他强。
院试都如此了,乡试呢?
所以,他需要一个好老师。
盛平顾听他说空话,斜一眼,哼道:“说得好听,你要怎么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难不成去别村请人吗?”
农忙时节去别村请人自然也是请不到的,谢良臣本也没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可以节省大家在收稻谷环节中的时间,比如割稻子、脱粒等等。
“盛老先生说笑了,人自然是请不到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节省时间。”谢良臣继续保持微笑。
“你可别说空话,老夫最讨厌夸夸其谈的人,你要是只为说来好听,还不如就此闭嘴,省得浪费口舌。”盛平顾对谢良臣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被他这么一激,谢良臣还真有点不服气了,前世什么样的机器他没见过,虽然古代没电,但是要造个简易版的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干脆与其打赌道,“盛老先生,不如这样,若是晚辈把东西造出来了,您便答应我一个要求,若是我的确是在说空话,以后我也绝对不再在您面前大放厥词,您可愿意与我打赌?”
听他竟主动说起打赌定胜负,盛平顾倒是难得有点惊讶,只是他却也不是好骗的。
于是眉头一扬道:“我可以与你打这个赌,不过你说得也太含糊了些,既是打赌,就该说明你到底要造什么的东西,以及达到什么效果,至于你说的条件嘛,最好也现在就说明白,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良臣没想到他这么精明,只好先把稻子收割几个重要的步骤在脑中过了一遍,看能在哪里做文章。
思考了半晌,他心中有数了,便道:“既然老先生这么说,那我们便以脱粒为赌注吧,晚辈想一种能比现今脱粒更快的办法,而若我完成,老先生便收我为弟子。”
这话一出,不只盛平顾,就是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都惊讶了。
这盛老先生虽看着比他们要文雅那么一点,可谢良臣可是秀才啊,而且还是本次院试的第八名,可他现在竟要拜一个乡村老头为师,怕不是疯了吧!
村民们以为谢良臣是疯了,盛平顾也觉得他疯了。
果然这小子那天见到了他的书就开始打坏主意,只是自己可不耐烦收什么弟子,更不会收这种一心只求功名利禄,将来是忠是奸都不知道的弟子。
“老夫从不收弟子,更教不了你什么,你还是换个要求吧。”盛平顾直接拒绝。
“晚辈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若是老先生不答应,那赌注这事便只好作罢了。”谢良臣无不惋惜的道。
县学里的东西他之所以都带回来了,原本想的就是看能不能抱住这个身份神秘的盛老伯的大腿,可如今见他拒绝的这么坚定,看来自己的打算是要落了空,免不得到时只能去府学了。
见他直接撂挑子,盛平顾眼立刻一瞪:“这两件事怎么能相提并论?你要是真有法子让脱粒的效率加快,这就是利于百姓民生的好事,可你竟为一己之私就打算放弃了?”
原本谢良臣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看见他这么激动,又轻笑一声,回道:“老先生说错了,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的可不是我,是您,要是您答应了,这事不就能成了?”
“呵,你倒学会倒打一耙了。”盛平顾继续瞪他。
谢良臣笑得温良,“老先生说笑了,我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至于您答不答应,自然全凭您做主。”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却别有心思。
要是谢良臣真能把东西造出来,那受益的还不是他们?至于要是造不出来嘛,左右他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就是看场热闹而已,因此都在一边撺掇着盛平顾收了他。
在这一连串的“收了他,收了他”的鼓动里,谢良臣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精怪,而盛平顾就是和尚道士,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眼见周围人都眼巴巴的瞧着自己,而没一个人觉得是谢良臣在使坏,盛平顾咬着后槽牙,双眼微眯:“你就不怕老夫才疏学浅,误人子弟?”
谢良臣见他连威胁都用上了,有点好笑,只是却强自忍住,打算等鱼儿上钩之后再摊牌,便收敛了神色,恭敬道:“既是晚辈自己求的,自然愿意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