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作为女子,楚凝当然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她实在不明白,镇南王既然已经有了侧室,为何还要千里迢迢入京,来娶珩哥哥的娘为妻。他既然喜欢那个许姨娘,直接封她为镇南王妃,岂不是更好?
“许贺言十岁入我镇南军,二十岁时便被父王封为校尉,在营中,除了我父王,就属他的威严最盛。但我父王很少去营中,如今的镇南军也不及先祖在世时那般只听镇南王的号令。许贺言的野心很重,等我父王听说许贺言几乎已经收服了大半的军心后,立即去了军营,但那会儿为时已晚,因为父王发现,许贺言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许多,想要重新让那些将士们归顺他,却是难上加难。”谢玉珩望着不起一丝波澜的水面,沉声道,“因此父王只能使用缓兵之计,暂且稳住许贺言的心,哪知许贺言趁父王喝醉,将他的妹妹偷偷送进父王的营帐内。父王酒醒后,虽明白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奈不住许贺言已经将消息放了出去,他才不得不收了他的妹妹。”
所幸许氏先前也并不知道她的哥哥会将她送到镇南王的营帐中,当时的许氏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几乎没怎么同男人相处过,在见到谢昌佑后,又与他在帐中待了一夜,自然而然便喜欢上了他。
“那后来呢?”
“许贺言野心勃勃,然而他用错了人,许氏胆小,又是庶女出生,在原来的家中本就不受宠,父王待她稍微好些,她便对父王死心塌地。许贺言本想利用这个妹妹让父王交出兵权,哪知许氏一心自保,将她的儿子也教成了听父王话的好儿子。”说到这里,谢玉珩扯唇笑了笑。
“就是谢玉珏?”楚凝小声问。
谢玉珩点头。
“可他为什么要你父王交出兵权呢?你父王把兵权给了他,对他有什么好处?”楚凝实在是不懂,镇南王是先祖封的王,即使把兵权给了别人,那个人也不可能成为镇南王,他顶多拥有一支军队,并不能做什么。
谢玉珩看着她道:“父王若将兵权给许贺言,今日或许只有一万,明日就有可能变成两万,而且镇南军是先祖亲封的,许贺言打着镇南军的名义,总会有人愿意投诚于他,假以时日,便不仅仅是一万人那么简单了。”
他们镇南王府的人受先祖恩惠,能拥有一方领地,还能手握兵权,已经得拥如此殊荣,当然不会再有什么野心。但其他人不是,许贺言不是第一个想要拥有镇南军的人,但他却是第一个能将一半军心都收服的人,这样的人留着,必是祸害。
“那你父王,为何不除了他?”
谢玉珩缓缓道:“许贺言这些年在军中不是白待的,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对他下手,只会让军心大乱。”
楚凝听得头晕:“珩哥哥,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这些军营里的事情,远比她接触过的要复杂得多,她一时根本难以理解。
见楚凝一脸茫然,谢玉珩终是收起了再继续详说的心思,这些事情,其实不必她操心,他完全可以解决,但他不想瞒着她。她是他想要娶的人,往后也会是他的妻子,事关镇南王府的事情,她可以不参与,但他有必要让她知道。
“凝儿,原本我没想过那么早入京的,但是在去沧州的路上,遇到了许贺言派来的人。自从我的母亲过世后,许贺言便一直想取我的性命,只是好几次都没有得手。我现在身在京城,到处都是禁军,他不敢动手,但我若回了逸都,甚至还不用到逸都,在路上他就有可能派人对我下手。”谢玉珩握着楚凝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凝儿,你害怕吗?”
“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手?”楚凝摇头,她不怕,只是不明白许贺言的目的是什么。
谢玉珩轻声道:“杀了我,镇南王便没了世子,只要我死,父王不得不另立世子,二弟是他亲妹妹的儿子,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嗯。”他说的那么清楚,楚凝怎么会不明白呢。许贺言从镇南王手里拿不到兵权,那就只有另谋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的外甥继承镇南王位,到时候他要兵权,也就容易的多。
“糟了!”想明白了这一点,楚凝突然站了起来,“谢玉珏他就住在王府,珩哥哥,他会不会是许贺言派来杀你的?”
谢玉珩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即失笑,拉着她坐下:“你放心,据我所知,目前许贺言还不敢将他的野心告诉二弟。许姨娘如今向着我父王,二弟若是知道了,过不了多久我父王也会知道,许贺言不会那么傻。”
“可是,万一呢?”楚凝不放心,这个谢玉珏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