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骞带着谢玉珩和赵博谈了将近一个时辰, 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回去的路上,楚凝见二人脸色都很凝重, 心里也大致猜到了什么:“父王,那些死了的人,真的都是静王派人杀了的吗?”
楚骞毕竟喊了楚渊三十几年的二哥, 这样的事情,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确认了,心里仍是不敢相信。
他不说话,谢玉珩低声道:“我们还不能确定一定是静王做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除了鸿胪寺卿周常青,其余四位大人确实与当年豫王被废一事有关。我们已经从张大人手上拿到了剩下几位参与揭发豫王的官员名单。”
“可这也不能证明是静王做的呀。”楚凝反驳道。
谢玉珩低声给她解释:“你说得没错,但是张大人告诉我们,当年他和曹丞相能够那么容易就拿到豫王的罪证,其实是静王暗中帮忙的。”
楚凝不可置信地“啊”了一声。
谁不知道当年豫王被废,是她父王和皇帝伯伯联合朝中的几位大臣一起做的,甚至后来有段时日,不知情的百姓将她的父王和皇帝伯伯骂得很惨,说什么不惜为了皇位残害手足,反正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但那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骂静王。
楚骞坐在一旁,静静地听两个孩子说话。若非今日特地来找赵大人,楚骞都不知道当年大哥的死居然还和二哥有关。二哥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本分,怎么会掌握了那么多大哥的罪证?如果当年不是三哥跟父皇指证淑妃就是害死他母妃的凶手,二哥手里的这些大哥的罪证,他要怎么用?会不会等到父皇封大哥为太子的时候拿出来?
越想,楚骞便越觉得楚渊可怕。如果当年三哥和柔妃一起被淑妃害死了,那么大哥倒台,他又无心朝事,太子之位定然就是二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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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楚渊怀疑,楚骞没有立即进宫,带着两个孩子回齐王府后便一个人去了书房。
谢玉妍在齐王府憋了一个上午了,见楚凝和谢玉珩终于回来了,忍不住抱怨道:“郡主姐姐,你这里的下人可真凶,都不让我出门!”
楚凝茫然地看向谢玉妍身后站着的那些下人,秋容、秋颜回家了,秦桑特地挑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丫鬟来伺候她。不过她可没让她们拦谢玉妍不让她出门,她们怎会自作主张?
“是我吩咐的。”谢玉珩淡淡道。
“大哥!”谢玉妍赌气,不愿理他。
谢玉珩没管谢玉妍,而是直接跟楚凝道:“近来京城不安全,还是在府里安全。”
谢玉妍是他的妹妹,但他们现在是在齐王府,不是镇南王府,下人们还是都听楚凝的。
楚凝明白他的意思,握住谢玉妍的手道:“我昨日去宫里,太医给我把脉,说我最近不宜到处走动,妍儿,你若不介意,等我身子好了,再陪你去京城逛逛,你看如何?”
谢玉妍一听说楚凝不舒服,顿时什么玩心都没了,紧张地问:“郡主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呀?我陪你进去休息。”
反正他们在京城又不止待几天,谢玉妍倒不急着玩。
楚凝忍着笑回头,偷偷朝谢玉珩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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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窗户处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谢玉珩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将窝在他怀里睡得正熟的楚凝放在床上,低头凝视了她片刻,直到她的呼吸又回归平静,才浅浅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谢玉珩下了床,穿好衣服走到外面,阿仁和魏辉都已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世子。”二人不敢大声。
“都准备好了?”怕吵了房中人的美梦,谢玉珩也压低声音问。
阿仁点头:“大家都在静王府外面埋伏好了,还有一小队人留在王府,负责保护王爷、王妃和郡主的安全。”
谢玉珩颔首:“我们的目的只是将许贺言从静王府带出来,万不得已,不要惊动静王府的守卫。”
魏辉不放心道:“可是世子,万一我们没找到许贺言,又被静王府的人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谢玉珩望着前方,沉声道:“不会的,许贺言入京的日子与静王孙子得病的日子那么贴近,若不是静王孙子真的病了,那便是许贺言就在静王府。只要人在,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你们想想,为何静王府那么多人都不称病,却要让静王的孙子称病?”
楚霖还小,他病了,最担心的就莫过于他的爹娘了。谢玉珩一入京就让阿仁去打探了楚霈的行踪,阿仁给他的消息是,楚霈为了照顾儿子,已经多日没有离开静王府了。但在他们来京城之前,分明听说有人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见过楚霈。这一事,除了知情的阿仁和魏辉外,谢玉珩谁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