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们都别站着了,凝儿累了一路,快让她坐下歇着。”秦桑笑着拉开父女二人,牵着女儿的手,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坐回软榻上。
楚骞一看不对劲,妻子以前虽然疼爱女儿,可也不至于连坐一坐都要搀着,他当下心里一紧,蹙着眉道:“凝儿怎么了?”
“瞧把你紧张的。”秦桑觉得他这副模样实在好笑,“凝儿没事,只不过你就快要当外公了。”
“什……什么?”楚骞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说完看到娘俩再加一个女婿都含笑望着她,女儿脸红红的,楚骞眼前一亮,蓦然惊喜道,“真的啊?什么时候有的?”
这种话总不好叫她回答,秦桑便看向谢玉珩。
谢玉珩会意道:“回父王,已经三个多月了。”
楚骞算了算日子,那就是刚离开京城后不久。
楚骞这下高兴了,嘴才咧开,突然想到什么,又沉下脸道;“你们回来为何不事先与我们说一声?”
“父王……”父王突然变脸,楚凝有些担忧地望向娘亲。
秦桑拍拍她的肩,不悦地朝楚骞道:“女儿刚走那几日,你日日都念叨着她,现在女儿回来了,你凶给谁看呢。”
女儿回来了楚骞自然高兴,可如今京城那么乱,随时都会有危险,他怎么能让女儿怀着孕还往京城跑呢!
楚骞愁眉不展,谢玉珩自然看出来了,低声问:“父王,是不是京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楚骞抬眸,女婿聪明,他什么都不说就能猜到,当下也不再瞒着他们,差退下人,关上门道:“你们走后,京城发生了四桩命案,死的都是朝廷命官,半个月一起,时间不偏不倚都是那一日。飞鹰将军带了人进京,再每位大臣的府邸都安置了人守着,可凶手狡猾,每每都能得手。”
“何人所为?”谢玉珩问。
楚骞神色凝重:“还记得当日刺杀钦天监监正张大人的那些刺客吗?”
谢玉珩当然记得,时至今日,他的掌心还有一道疤,便是被那些人所为的:“能确定是他们吗?”
楚骞点头:“翰林院修撰陆大人死的那日,我们的人与那些人发生了冲突,据我们的人描述,刺杀陆大人的人和我们那日遇到的刺客穿着、武功路数都一模一样。”
“死的都有哪些人?”谢玉珩思考了一瞬,继续问。
楚骞看了他一眼,一一列举:“除了翰林院修撰陆明,还有鸿胪寺卿周常青,吏部郎中蔡进和督察院右副都御使沈聪。”
谢玉珩想了想:“翰林院修撰六品,吏部郎中五品,鸿胪寺卿四品,督察院右副都御使三品……父王,您还记得他们被刺杀的顺序吗?”
楚骞记得清楚:“先是周常青,然后依次是陆明,蔡进和沈聪。”
楚骞说完,见谢玉珩凝着眉,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谢玉珩缓缓摇头,虽说这四位大人的官职正好是从三品至六品,但被刺杀的顺序却没什么联系:“他们几人之前可有相似之处?”
楚骞叹了口气:“就是找不到有一样的地方,我们才头疼,也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
谢玉珩立刻道:“父王,能否麻烦您请人将这四位大人还有之前死的那位钦天监监正大人的卷宗给我看看。”
见谢玉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楚骞颔首,喊来亲信,进宫去将那几位大人的卷宗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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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漪澜苑,楚凝躺在自己的床上,优哉游哉地端着一盘李子在吃。离开那么久,还是自己房里的床睡得正舒服。
谢玉珩靠坐在床头,身旁的矮桌上,放了厚厚的一叠卷宗,里面分别是被刺杀的五位大人从入朝为官时开始的记载。他从拿到后开始就一直在翻阅,就连吃晚饭时也一直在看。
楚凝吃一颗李子,看两眼谢玉珩,又吃一颗,再看几眼。
过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于是挑了一颗熟了的,喂到谢玉珩的嘴边:“珩哥哥,张嘴。”
谢玉珩依言张开嘴,任她将李子塞到他的嘴里,很甜。吃完了,楚凝又主动去接他吃剩下的核。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盘李子被楚凝吞下了肚,只留几颗熟透了的还在盘子里静静地躺着。
楚凝好奇地凑到谢玉珩身边,作势去看他正在看的卷宗:“珩哥哥,你看了那么久,有没有发现什么呀?”
谢玉珩指指他正看的地方,又点了其他两册的位置给楚凝看:“你看,这三位大人,几乎是在这一年同时升官的。”
楚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又看,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谢玉珩放下卷宗看她。
楚凝眨眨眼睛,歪着头道:“这一年,好像就是皇爷爷封皇帝伯伯为南王的那一年。父王说,当时皇帝伯伯回宫,将杀害他母妃的凶手指认给皇爷爷看,就是烨哥哥的生父豫王和淑妃。后来豫王和淑妃都在那一年死了,皇爷爷心疼烨哥哥,便将他接近了宫里,让我祖母亲自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