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王爷以后(219)
蓝洵玉温顺道:“是。”
萧炎天洗了把脸,擦了擦手,道:“你也不用再装了,哪来的回哪去。”
第二天带着白纱帏帽,背着药箱,走了,看也没看跪在递上的蓝洵玉。
这一去,半年没有再回来。
蓝洵玉也不气馁,回到皇宫里批阅奏折,励精图治,改革新政,亲自教导无忧,照看思儿,派人每日守在天行山的枫林别苑,也不让人打扫。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
萧念问他爹:“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蓝洵玉笑道:“等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要是想不通呢?”
“不会的。”
半年后,游外的人归来,风尘仆仆,立即有人迎上来端茶递水,帮他解了披风,又弄好洗脸水侍奉在前,笑道:“师父,你回来了。”
萧炎天当他是空气,从他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一眼,进了青竹舍。
不多一会儿,蓝洵玉端着洗脚水进来,跪在地上脱鞋退袜,握着两支白皙的脚放在水盆里揉捏着脚底的穴位,不轻不重力道刚刚好。
师徒二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有水花被撩起的声音。
用白软的棉布巾擦拭好后,蓝洵玉仰头笑道:“师父,我做了银耳八宝粥,吃一点再睡吧。”
萧炎天躺在床上,转过身,背对蓝洵玉,道:“你出……”
话到嘴边还是停了口。
蓝洵玉笑道:“师父早些安歇,徒儿在外间廊下,若有需要,叫一声。”
江南的冬天不像北方中原,很少下雪,清晨的时候,一开门,便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霜花,漫天大雾,乳白色的浓雾流动着,从浓雾的缝隙中望去青竹院舍尤在冷寒仙宫一样。
跪在廊下一人歪着头,睫毛上冻结着薄薄的白霜,嘴唇微泛紫色,两腮微微泛红,身上带着寒气,见萧炎天出来,睫羽抬起,缓缓勾起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着迷蒙的雾水,仰头笑道:“师父。”
萧炎天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蓝洵玉朝他磕了个头,请了安,到厨房里生火烧水做饭,吃了饭,整理医药箱,萧炎天到山上采药。
傍晚的时候天边云霞齐天,光华万丈,红彤彤一片,须臾,金灿灿普光大照,一会儿半紫半红,白灰各半,天空呈现形状,如烈马飞腾,又如蛟龙翻滚,正是有名的火烧云。
萧炎天站在翠林山前,顿觉胸中翻滚,拔了腰间佩剑,迎风起舞,手中的玄铁金剑犹如一道鸿光,划破天空,如游龙穿梭,时而骤如闪电,白衣翻飞,一片敛光处,周身竹叶纷飞。
此时琴音起,铮铮音律清雅绝尘,如山间清泉,倾斜而出,开始时小珠落玉盘,嘈嘈切切,后随着剑招声声争鸣,音间雄浑霸道,如疾风扫荡山林呼啸,气势磅礴。
琴音随着剑舞而弦弦动音,剑又随着琴声而练练挥洒。
琴知剑意,
剑随琴音。
两相合鸣,恰如融合在一起。
舞剑毕,一曲终。
院中人持剑于后的人与廊下坐在琴前人四目相对,久久凝视,恰如多年以前。
只是那时候,蓝洵玉奏琴之时从不敢拨弄急音霸意,而萧炎天也不曾有如此苍劲之剑意。
这一刻,萧炎天知道,面前的人,既是他的徒儿蓝洵玉,也是天下之主花漾,是乖巧柔顺的小狗,也是凶狠霸道的豺狼。
他躲不掉,也无处可躲。
蓝洵玉从亭中走来,浅绿色的长衫随风微漾,薄纱外套飘飘,乌黑的长发荡在空中,此刻他像一个从书中走出来的浊世佳公子,可浑身却散发着不可忤逆的帝王威仪和霸道。
漆黑的眸子像墨色深渊,润玉的唇型透着刚毅,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来到萧炎天面前。
萧炎天莫名想逃,身体不可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蓝洵玉紧紧地盯着他,欺身向前一步,萧炎天再退,蓝洵玉不急不慢地紧跟。
终于退无可退,萧炎天后背抵着枫树干,颤抖的睫毛扫过蓝洵玉的鼻尖。
两个人靠得极近极近。
蓝洵玉双手按在树上,将他困在自己和树杆中间。
低沉的呼吸温热喷在萧炎天的脸上,四片唇瓣似有若无地挨在一起,蓝洵玉低哑沉声道:“师父。”
萧炎天战栗不止,嘴唇哆嗦,声音颤抖道:“逆徒。”
蓝洵玉低低地笑了,道:“是,想把师父吃了的逆徒。”噙住那唇,如骤风急雨一样疯狂炙热吻着。
再不用压抑,像要生吞了一样,侵入腹中。
萧炎天激烈地挣扎着。
“花漾……你……”
蓝洵玉低沉沙哑道:“师父,我三岁会察言观色,为了保护阙儿,为了活下来,我本能懂得讨好伪装,我明白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能瞒着你的时候用阴谋诡计,不能的时候用阳谋阳计,这就是我想得到你的决心啊。”